以前常想像,將來身為人母,若哪天突然發現昨日還是襁褓中的寶貝兒子轉眼間「登大人」夜深人靜時躲在房間看著A書打手槍,或是寶貝女兒開始穿起高跟鞋,噴起香水,並在意臉上的妝美不美時,應該會因無法接受他們不再跟我撒嬌要抱抱的現實而掛號找心理醫師治療,更別說有辦法像那些開明、想法豁達的父母乾脆拿保險套給兒子,囑咐一句「必要的時候要記得戴上啊!」,或是開開心心跟女兒一起討論這週末要跟她男友過夜的民宿哪一間比較好。
說穿了,我只是一個不想讓自己小孩斷奶的媽。
沒想到,這夢靨像餓狼般頓時出現在我面前,主角竟是六個月大的Pupuce!!
為了訓練他認得自己的廁所並學會當一隻聽話的狗,我跟利クン吃了秤砣鐵了心按照青山ケンネル老闆吩咐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是將Pupuce關在籠裡的。
但偶爾的婦人之仁總會違反遊戲規則,看著Pupuce越來越乖,我的鐵石心腸總在聽到他搏取同情的叫聲透過鐵欄杆傳達到耳裡後一一瓦解。
「好好好....你等媽媽洗完手馬上放你出來喔!」沒原則的主人裝著哄小孩的音調對著籠子裡跳來跳去,並用手拍打欄杆彷彿在大喊"Let me out!"的Pupuce說。
打開籠門的那一刻,Pupuce像脫韁野馬衝出籠子跳上我的腳,全身像裝了電動馬達一樣一刻也沒靜止過,尾巴比以前擺在鋼琴上的節拍器調到最快速時的搖擺程度還要爆發,正努力躲避著那粉紅色的舌頭攻擊時無意發現Pupuce的小雞雞突出一截跟烹調前的豬肝一樣紅色的東西,「莫非這是......啊~~~~~不會吧!!」
Pupuce身上的電動馬達還沒停歇,我瞪著黏在他小雞雞上那一吐一縮的紅色豬肝肉,比生平頭一次看到男人那話兒還要驚嚇萬分,趕緊把Pupuce舉高,對著小雞雞隔空吹氣,心想如此是否能澆熄慾火焚身的Pupuce。
Pupuce總愛跑到地毯上玩玩具、吃餅乾,還放肆地在三萬多塊錢的地毯上尿尿,對這隻喧賓奪主的四腳小孩,我決定到Venus Forte的寵物店買一個他專用的軟墊。
我似乎是日本人口中所說的「親ばか」(oyabaka,指的是當父母的什麼都是孩子最大,為孩子奉獻一切,最後顯得父母很蠢),買下架上最貴的cushion。
Pupuce似乎有中意,一下子就乖乖地坐在cushion上。
五分鐘過後,Pupuce開始蠢蠢欲動,小白狗一時成了夢中情人,脖子上那條紅色的小圍巾更是煽情的工具引誘著純情Pupuce。
眼看Pupuce越來越興奮,對著小白又咬又叫的,為娘的開始後悔為什麼剛剛不買素色的中國製軟床墊。
當天晚上,我向利クン慌張報告這一切,標準B型的他一如往常老神在在地說「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啦!小狗狗都馬這樣的,有新玩具都很興奮的啦。」
顯然這位沒有養過狗的先生剛剛所表達的意見可信度只有百分之十,我選擇相信孤狗、雅虎,還有先前買的寵物書,查詢狗狗發情最低年齡。
正當一個不留神,Pupuce已半騎乘著小白開始上下晃動,"Oh my God~~~~~"這下再告訴我他只是因為玩具好玩,打死我都不會相信啦!
那一晚Pupuce彷彿踏進伊甸園,偷吃禁果得到"狗生"意外快感。爹娘見狀況不妙,決定讓小白小黄與Pupuce暫時隔離。
我磨刀霍霍,把Pupuce眼中的性感尤物一線線拆起,Pupuce眼中燃燒著怒火,像魔戒一片覬覦佛羅多手上戒指的醜陋咕魯拉長音喊著"My~~~precious~~~~",
我成了硬生生拆散一對姻緣的虎姑婆。
新買的軟床墊最有價值的兩個東西被我歇斯底里地拆了下來,看著「小女友」被虎姑婆放在冰冷餐桌上,Pupuce從此性格大變。
亂咬人、不聽命令、亂吠、亂大小便....狗所有的缺點,Pupuce像放牛班會翹課、抽煙、喝酒、吸毒的學生,之前一個月下來的訓練無情地回到原點,我徹底崩潰的同時
開始懷疑是Pupuce體內雄性赫爾蒙作祟導致原本天真無邪的小baby一時化身身披黑袍手持三叉杖的惡魔。
再度請出孤狗和雅虎這兩個朋友,「去勢」(結紮)、「避妊」(避孕)等幾個斗大的漢字出現在眼前,大家都說結紮後的狗會變比較溫馴,而且不會有到處尿尿做記號等壞習慣。
「那還等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虎姑婆似乎對這一山還有一山高的世間殘酷感到無比得意,喜滋滋地找利クン商談。
「不可以啦!那樣好殘忍,Pupuce會很可憐耶!!」利クン彷彿看過莫少聰主演的「中國最後一個太監」那幕小男孩將那話兒坎掉的畫面一樣,擠著小眼睛裝做很痛的樣子。
拿聲稱同樣身為男性,可以了解「士可殺,不可辱」,若把那話兒給割了,還不如拿把刀殺了他們比較痛快的利クン沒辦法,只好又從幼幼班開始教起,並一再自我安慰"Yes, you can!!"
小女友的事情在他的小腦袋瓜裡應該是被忘的一乾二淨,最近Pupuce越來越乖了,頭一次有養狗的成就感。
無奈這幾天Pupuce可能身體不舒服,精神渙散、反應遲鈍,夫妻倆擔心之餘,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搬出小女友這一招。
拿出封藏在Pupuce找不到的地方的小白狗,Pupuce果然瞬間雙眼一亮,奇蹟似的活蹦亂跳起來。(按此請看影片)
之前小白狗是縫在cushion上,現在變成現成的玩偶,Pupuce馬上表演起以前台灣Z頻道常會播放的日本摔角,這樣對待初戀情人,好像有點太狠了。
(Pupuce大概內心大喊:「妳好狠.....怎麼忍心放下我一隻狗.........................」)
看到元氣百分百的Pupuce,夫妻倆總算放下心中大石頭。
無料在放下設防線後,Pupuce竟然在我家演出XXX級影片。
發現他時是在沙發下的某死角,看來這回真槍實彈,一發不可收拾。
被我們抓姦在床的Pupuce馬上準備逃走,我們卻看到小雞雞部分垂吊著比以往看到的豬肝肉還長的不明紅色物體,這下子嚇壞了我們,也嚇壞了Pupuce。
從此,小女友又淪落被監禁的命運,快七個月大的Pupuce,面對他早熟的青春,不知有怎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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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是虔誠的佛教徒,小時候每隔一陣子,媽媽就會帶我去行天宮拜拜。媽媽從冰箱裡挑出水果,撥弄著手指嘴邊暗算著水果的數量,有時候還會外加一盒餅乾,小心翼翼地放到袋子裡,拉著我的手一早到巷口等214公車。
印象中214公車總是擠滿著人,特別是跟媽媽一樣提著簡易袋子的阿公阿媽們。下了車後,媽媽會在通往行天宮的地下道攤位買白糯米飯糰,經過別的店家仍然會被問「太太,要買香嗎?!」,好不容易看到琳瑯滿目的糖果啊、餅乾的,「拜拜」這個目的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抽象,那似乎只是個可以逮到吃零食的機會。我搖晃著媽媽的手抬著頭問媽媽要不要買,但她總是像趕時間似的繼續拉著我的手快步行走。
「盤子拿好喔!」我捧著印有花紋的紅色塑膠盤,接過媽媽手中剛洗好濕淋淋的水果,她指著前頭煙氲繚繞中的人群,「跟好媽媽喔!不要走丟了。」
穿著淺藍色長袍的阿婆熟練地把數好的線香拿給我們,我緊握著線香桃紅色的部分,輕吹著那紅色的小火光,小火光呼明呼暗,還牽著白色的煙霧,有種拿著過年都會玩的仙女棒的興奮。
「來...先拜天公,跟天公伯說妳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然後要祂保佑妳身體健康!」媽媽每次都交代我講類似的話。
看著四周圍的阿公阿媽叔叔阿姨們都高舉線香口中念念有詞,但我始終無法專心,有時候被後面的人碰撞,有時候腳邊滾來旁邊阿婆擲的筊。
不太記得小時候都跟天公伯說些什麼,只記得拜拜完會不安地問媽媽「好了沒?我們要回家了嗎?」,因為我等不及拜完可以吃糯米飯糰上面那顆甜甜的龍眼乾。
平時我並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心有所求時又會希望神明是存在的。
多半時候是祈求學校月考、模擬考能夠考的好,於是乎晚上睡前總會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從報名字開始,拜個兩分鐘。
印象中,祈禱文的結尾總是說著「如果您可以讓我達成願望,我以後一定會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逢年過節用鮮花素果或是大魚大肉孝敬您。謝謝!」
看來這空頭支票開了不下數百次,老天爺等不到我的鮮花素果及大魚大肉,還是達成我的願望並慈悲地原諒我的童言無忌。
來到日本後,這裡沒有台北行天宮也沒有鹿港天后宮,加上利クン家裡拜的神明跟我不同,當心有所求時開始懷疑那個對我總是寬宏大量的老天爺是否能聽到我的心聲?
每趟回台灣,幾乎都會跟著媽媽到行天宮拜拜,而聽說初一十五,媽媽也總是拿著香在家的神明桌前跟媽祖祈求我一個人在日本身體健康、工作順利,並對我無法親自拜一事跟神明多次說抱歉。
昨天晚上慶祝橫濱的老阿媽99歲大壽,家族全員到齊。意外聽到大嫂目前懷了第三胎的消息。全家的話題一時集中在她的身體健康狀況,外加利クン的姐姐、婆婆一起加入生小孩的話題,還有小孩上學的點點滴滴,廚房的另一頭是小孩子們的玩耍及男人們的談話,一時不知該把自己藏在哪裡,但看著流理檯的十來個杯子還沒洗,一個人默默地抓著菜瓜布刷洗了起來,擠著笑容回答婆婆「沒關係,只有一點點杯子而已,一下就洗完了!」小孩子的話題鬧轟轟地在耳邊繼續下去,我變得越來越沉靜。
從田町車站回家一路上,我拖著靴子摳摳摳倉卒奔走,「妳怎麼走那麼快?」一向嫌我走路慢的利クン問到。
「你不是想趕快回家看松坂打球嗎?我們趕快回家看電視吧!」這顯然是個臨時編出來的理由,聽起來很合理,但我心裡想的卻只有趕快回家躲起來的另一件事。
睡前我吞了半顆治療心臟不舒服的鎮定劑,希望不再胡思亂想。利クン躺在床上緊握著我的手,我流下兩道冰冰的淚水。
如果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希望那是聽的懂我祈禱文的神,是從小到大跟媽媽一起去廟裡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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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也沒想過,我和利クン有了屬於我們的小孩,而我竟然也像其他媽媽們一樣,成天開口閉口就是兒子經(不論你跟那些媽媽們聊任何與小孩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題,好比聊經濟、聊電影演藝圈、聊流行彩妝,媽媽們總有一種將話題潛移默化地轉到"小孩"這個主題的魔力,讓原本起話題的人最後總是一頭霧水),甚至巴不得讓全世界有眼睛的人都一起分享為人父母的喜悅而把自己的部落格看來看去都佈滿小孩子的照片、影片以及文章(我承認我已經看膩了寶寶在浴缸裡圍著橡皮項圈游泳的影片及頭戴毛巾作成的羊咩咩頭帽子照片)。
我們的孩子,有四隻腳,全身長滿長毛以至於永遠屁股沾著乾掉的便便疤,有著拗口的法文名字Pupuce(唸作 "ㄆㄩ ㄆㄩ 死",多唸幾遍保證讓嘴角肌肉抽痛),肚子下方插著一根日後會讓我不小心升格當阿媽的小雞雞,是個五個多月大,會趴會坐會跑會跳的約克夏。
(pic:從店裡帶回來的第一天,剛從紙箱子裡拿出來,有著長長睫毛的Pupuce,那時的他還是天使,後來就變小惡魔了!)
台灣的阿母有點怕狗,但她更怕我們大家白天去上班上學,她就得身兼狗的侍女提高EQ負責餵食挑糞並降低IQ逗狗兒子玩,因此我家養過沒有腳的魚、兩隻腳的鳥、四隻腳的烏龜、很多隻腳的寄居蟹和蠶寶寶等寵物,但無論我再如何撒嬌耍無賴乞求,就是沒辦法養狗。但也許家裡的風水與動物不合,我的童年不少時候是在哀悼以悲劇收場的"寵物"們。心愛的玻璃魚被厚唇、看來一臉耗呆的血鸚鵡吃掉剩下排排分明的骨頭泡在水族箱裡;在馬修哥提議下將元組雪餅禮盒裡的大塊乾冰投到水族箱裡,看到從四面八方湧起的泡泡及煙霧,水族箱一時活像海龍宮拍手叫好後沒多久,接著看到金魚們紛紛肚皮向上再也沒有離開水面(死因:二氧化碳中毒);養在杯子裡的鬥魚多次跳水自殺未遂,最後在某次全家出國回到家後已成了書桌上乾巴巴的淺紅色標本;一隻天藍色鸚鵡因為老伴死了太悲傷,隨後共赴黃泉,搞得我跟二姐拿著鏟子到住家附近秀朗國小挖墳豎塚;七彩鸚鵡聰明卻嚮往自由,夜半悄悄推開籠門不告而別.......就連後來大學住在外頭偷養的超大型迷你兔(在夜市買回來前,老闆販賣兔子的攤位高舉寫著"迷你兔"三個字的牌子,買回宿舍養後,天曉得DNA是否出現病變,成了一隻比貓還大的大肥兔),寒假帶回家養沒多久,馬上被抗議味道太重而被迫送給大姐的朋友收養。
大家都說,結婚後大概兩年左右,夫妻該聊的話題會漸漸乾涸,所以是該生個小孩讓家裡熱鬧一些。
雖然大多時候跟利クン還是像新婚夫妻一樣黏來黏去,但不免有時出現兩個人工作都累了在家不知該聊啥而開始大眼瞪小眼。
無奈肚皮不爭氣,婚後兩年半,扼殺了千億隻精蟲、揮汗如雨無數次(請不要抓語病去算平均一週幾次啊!)卻仍每個月洩著氣準時迎接小紅的到來,於是只好開始將心靈寄託在寵物身上。
今年過年從台灣回日本後一天,我們第N次拜訪家附近的高級寵物店青山ケンネル。人生充滿了驚嘆號的我,連選購寵物都是個偌大的意外。
一心一意想養西莎廣告裡的西高地梗犬,查詢過無數相關網站,做了無數次心理準備告訴自己未來要跟那隻活蹦亂跳的小白狗攜手過十幾個年頭,甚至在日本最大交友網站mixi上開了一個叫做「ウエスティを飼ってる人」(養西高地梗犬的人)的社群吸引了至今56個成員加入,每個人還有禮貌地跟我這連半隻狗影子都沒有的版主自我介紹,最後我卻破天荒地砸了二十萬日幣買了約克夏,成了舅舅家那隻大笨狗Emilio的親族。利クン說,若現在在mixi公告我養了隻約克夏,那些先前殷勤對我說明西高地梗犬的網友們應該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舅舅有一隻比Pupuce更難唸的名字的約克夏,"Emilio"(A咪里歐)據說是義大利文,但取了個洋名字兒並非智商比較高。算算他今年已經三歲,對著他喊"Sit!"到喊破喉嚨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屁股稍點一下地板又馬上站起來;搞自閉躲在籠子裡,表弟伸手去抱他出來還恩將仇報被反咬一口到手指流血;有時興奮過度,在舅舅高級的地板上撒尿被打後又開始躲進籠子裡搞憂鬱......。當利クン在青山ケンネル店裡看到Pupuce裝無辜,跟我說「妳看,他好可愛喔!跟Emilio一樣呆呆的有什麼不好?狗狗就是要呆才可愛阿!」時,不不不.........萬萬不可!剛剛那些Emilio的惡行惡狀全數浮現眼前,我可不想養一隻尿失禁外加具有躁鬱症的笨狗,於是忍不住極力說服跟Pupuce一見鍾情的利クン。
「ㄜ......雪納瑞你覺得怎樣?人家都說雪納瑞很聰明很好教喔!」我急忙翻出老闆給我的犬圖鑑有雪納瑞的那一頁。
「我才不要勒...他長的好像歐基桑,而且雪納瑞會變很大一隻,吃多拉多,我覺得還是約克夏剛剛好啦!」瞄了一眼雪納瑞的圖片,利クン冷淡丟完一句話馬上又「來來來~來這裡喔!哇....你長的好可愛喔!」裝著可愛聲音忘我地逗起手上的Pupuce。
哇勒......我們好像本來要養的是西高地梗犬不是嗎?
人說愛情是盲目的,一但陷下去就無法自拔。看著利クン幾乎當場就想將手中把玩的約克夏帶回家,妻子心一軟,付了兩萬大洋訂金,約定隔天來領狗。
當天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掉入"產前憂鬱期"。喜出望外的利クン終於察覺到夫人的不悅,「妳不喜歡約克夏嗎?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明天馬上取消,頂多兩萬塊拿不回來而已。」
「不是啦.....只是Emilio在我心裡的陰影揮之不去,加上人家從小就想要養白色的狗狗。你看,連我以前最愛,每天晚上抱著睡覺的布偶「大白」也是白色的狗,還有最喜歡的卡通史奴比也是白色的.....」我像到了期待已久的雜貨店買糖果卻被穿著白色吊ㄍㄚ的老闆告知最愛的葡萄口味的糖果已經賣完了的小朋友一樣嘟噥著。
那天晚上,輾轉反側,我為了四隻腳的孩子失眠了。
聽說隔天利クン上班心神不寧,一直盯著手機,深怕老婆最後愛的還是白色史奴比而非黑色摻著銀灰、金黄毛的大笨狗約克夏而到最後一刻打電話來說要反悔。
直到看到法國朋友Kevin告訴我法國人大多叫狗狗"Pupuce"或是"Medor"那封email時,電光石火一瞬間,我愛上了Pupuce這名字,並看到約克夏模樣的小天使在高唱「哈雷路亞」,西高地梗犬,掰掰;雪納瑞,掰掰!
當天晚上打了越洋電話給舅舅,跟他報告我養了跟Emilio一模一樣的狗。舅舅高興到忘記我打的是越洋電話,急忙告訴我要買哪一種狗飼料、要如何教他上廁所等等等等。
第一天半夜,我如往常一樣瞇著眼睛摸黑上廁所,Pupuce開始對我狂吠,「Pupuce,是我啦!」我對著他小聲說到,生怕吵醒房裡的利クン。但最好這樣說Pupuce就能聽懂啦!
Pupuce越叫越大聲,尿急的我交叉著腿不知所措,只好求救兵把熟睡的利クン挖起來安撫夜半受驚的Pupuce。
不會吧......往後每天半夜上一次廁所就要來一次震撼教育喔!Oh my God...
還有一次,Pupuce一大清早亂叫擾人清夢,利クン按照慣例躺在床上大喊「Pupuce,打ㄇㄝ!」(日文;不可以!),沒多久後又沉沉睡去。大概太常叫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一個小時後,利クン該起床的鬧鐘響了,睡到神智不清的他卻把鬧鐘當Pupuce,又一次喊「Pupuce,打ㄇㄝ!」想遏止耳邊的噪音,頓時才發現自己幹嘛耍白痴對鬧鐘罵「不可以!」。
新手爸媽按照專賣貴族狗店老闆的吩咐,一個月內都將要關在籠子裡好好教,一天只能放出來玩三十分鐘。
於是大多時候Pupuce都是在表演美國影集"Prison Break",可惜他沒有男主角Michael的好頭腦,最後總是拿玩偶小熊和小烏龜出氣。
到今天已經養了快三個禮拜,會坐下、趴下、撿球,看來似乎比Emilio聰明了些。由於毛色會變,看著他的毛慢慢變成銀白色,距離我的「大白」目標好像不遠了,我不禁竊喜。
後記:Pupuce是個只聽得懂日文的小孩,不打算教他中文了。所以如果台灣的朋友看到他,沒用日文跟他對話恐怕只會被當個傻B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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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是洋片迷,聽說他們在年輕時候就分別愛去電影院看洋片兒。我很難想像四十年前的電影院是怎麼一個樣子的。
我的童年因此常跟著爸媽一起看洋片,還記得小時候每個禮拜六晚上都會準時收看電視播放的「週末電影院」,一起看不斷重播的羅馬假期、亂世佳人等陳年作品,偶爾看到男女主角親吻或是在床上"相好"的片段,會既害羞又好奇地十指摀住雙眼,卻從鬆垮的手指縫隙中一窺成人世界的溫柔鄉;看大法師那部片裡被惡魔附身的小女孩夜間整個床都在晃動的片段時,則是嚇到跑去躲在房間大哭。
很多時候,沒等週末電影院播完,小孩子抵擋不了睡魔襲擊,在沙發上打盹到口水沾滿右肩衣服,最後總是被爸爸抱回房間的。
年少不懂得什麼叫愛情,只因看多了洋片裡金髮碧眼的男士們各個說話幽默風趣,翩翩君子風度又不時用具有一百萬伏特高壓的雙眼深情款款望著女主角說著"I can’t live without you." "I’m missing you so badly."之類比迷魂散還要勾魂的話,當時連半個美國朋友都沒有的我,卻打算將自己的肉體及靈魂出賣給美國人,後半輩子住在美國,開著龐大Jeep車到Walmart購買size特大的蔬菜,並沒事就大喀肥死人不償命的甜甜圈,假日到教堂關在黑暗小房間內跟神父告解。
於是,我努力學英文,不放過任何可以認識阿斗仔的機會,甚至寒暑假幾乎一整天泡在「地球村」裡跟外國老師聊天(老師一定想:這學生有沒有這麼用功啊?!),也差點愛上紐約來的老師John,幻想若是跟他步上紅毯,是否該選擇住在曼哈頓,而我的小孩則是不折不扣的混血洋娃娃。
直到大學那年開始學法文,這該死的語言美到像夜間的巴黎鐵塔一樣讓人著迷,法文老師一句「你當年沒有選法文系好可惜啊」更讓我卯足勁到各大書店買額外的法文書研究。法式浪漫似乎超越了美國阿斗仔那千篇一律的把妹手法,心猿意馬的我不要自由女神像,連登錄skype時「語言」那一欄還多填了“french”,引來不少急著用“bonjour!”來跟我打招呼的網路蜜蜂。
這一切直到2005年盛夏的日月潭之旅,一句「僕と結婚してください」(請嫁給我吧),沒有美國阿斗仔的擁抱,沒有法國佬的法式接吻,眼前站著的是一位眼睛細長,笑起來靦腆,有著四個國字組成的名字,用日式英文和我雞同鴨講的阿本少年,三心兩意的少女竟不明不白地點頭答應,從不哈日也落過狠話絕對不想學日文的我,對這位突如其來的東洋傢伙看來把關太鬆,也太過dramatic。
到現在,有時跟利クン走在一起,或是一同坐在家裡沙發上看電視,仍會對他的存在感到訝異,像連續劇中車禍昏迷後醒過來的人一樣第一句台詞總是問:「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地問利クン。
「妳在日本啊!我們因為結婚了,所以住在一起啊!妳還好吧?」針對妻子沒有邏輯的問題,利クン不安地回答著。
在我的想法裡,沒有什麼叫做「今生註定」。沒有計畫的人生,或許比較多采多姿。
話說回來,回想到小學三年級起時媽媽把不愛閱讀書籍的我送到國語日報社學作文,某次作文的主題是編劇本。
執筆愛天馬行空的我當時寫了一篇推理劇本,故事的地點在日本,故事的演員全是日本人,一個個幫他們取上「佐倉秀之」、「鈴木宏樹」、「小林里恵」等不知從哪學來的日本名字,洋洋灑灑寫了幾頁稿紙交出去。
莫非從那次起默默結起良緣?!還是那是個神明給的sign,告知二十年後的我會來到自己筆下的國度?!
後記:當時的作文老師長的很像日本名搞笑藝人「明石家さんま」,那篇劇本後來發回來時,老師用紅筆寫著「劇情精采,但人物們的日文名字太過冗長,會使讀者混淆,宜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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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ノミニケーション(nominication)---「飲む」(nomu,在此指喝酒的意思)與「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communication)的合成語,是日本人自創的單字。
在日本上班,一天下來辦公室氣氛有如駭人停屍間,同事間的對話只有公事,沒有「上星期六我去表參道吃一家下午茶超好吃的耶!」或「欸..欸!你覺得今年公司尾牙會辦在哪裡呀?」等東家長西家短;與客戶之間的對話只有將業務供需認真交代完,沒有「你老婆生小孩啦!恭喜你阿!」或「拍寫啦!我們家今天電腦動的超級無敵慢,連msn都不能用勒」等"ㄅㄨㄚ\感情",如朋友般的噓寒問暖。
空氣冰冷到快要凝結成水珠,工作上的壓力沒有適時的出口,被老闆狗血淋頭罵完只能回到位子馬上再次啟動「工作mode」繼續奮鬥;今天的報表的數字算了一千八百遍還是不合,也只能空對著電腦畫面努力將那不合的數字揪出來。過程中沒有跟坐在隔壁的好同事一起討論剛剛被老闆罵的事件,然後大家紛紛嘟嚷著「我覺得是老闆自己機車啦!這不是你的問題。我看叫他自己來,一定擺不平的!」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過程中沒有向同事求救算不平的報表,只因為不想造成別人的「迷惑」(meiwaku,日文裡"困擾"或"麻煩"的意思);過程中更別說不時用msn跟線上好友聊聊心事、哈拉近況,緩和一下緊繃心情。
八、九個小時下來,覺得像瓦斯爐上的快鍋悶到快要爆炸,若不抒發恐怕沒多久就會成為下一個臥軌的自殺客或是開卡車衝撞秋葉原歩行天国的殺人犯。於是下班後與同事或老闆去飲み屋(nomiya,可以喝酒的餐廳)喝個半醉,放鬆後再回家的現象,浮現在日本傳統商業文化,長年不變。
說也奇怪,白天各個像被鎖了喉的同事們,一到了飲み屋突然活蹦亂跳,打開了話匣子便沒完沒了。這些白天置你於死地而不顧的同仁,一下子變成站在同一線上歃血為盟的戰袍,紛紛同情你白天的遭遇。早上踐踏你人格的老闆,到了飲み屋忽然變成慈善聖誕老公公,關心今天遇到的問題解決沒,「xx君,我很看重你喔!並對你很期待!要加油喔!」一句溫馨滿懷的話,一笑泯恩仇,早上的敵對狀態在聽到聖誕老公公「Ho Ho Ho」爽朗笑聲後,不禁又是高舉酒杯,莫名其妙地自許要更加努力,回報老闆的器重。
我懷疑酒裡摻的是某種程度的興奮劑,還有讓人暫時失憶的化學成分。
ノミニケーション在日本商業文化裡扮演重要角色,做丈夫的若堅持當個空谷幽蘭、每天下班後準時回家跟老婆吃飯的乖巧小綿羊,恐怕下回部門升官的是比你聰明到不時知道與長官出入飲み屋的底下小毛頭。
話說,星期五是飲み会(nomikai,酒局的意思)最熱門的日子,而星期三是所謂的「小週末」,酒客們也不禁蠢蠢欲動。但在我看來,星期一、二、四這幾個理應人氣蕭條的日子,走一趟新橋、銀座、有樂町、品川等熱鬧商業區,飲み屋依然萬人空巷,似乎沒有罹患"blue Monday"症的病人。
來到日本後為了身體健康,原本想洗手不再碰酒精,看來這理想太過理想,打從上陸日本那天起就瞭解到願望或許永遠不會實現。
雖然不是酒國女英豪,但至少仔細觀察日本的喝酒文化後入境隨俗,,不少日本朋友也覺得跟我一起喝酒很有趣。
一到了餐廳,日本人一定先點飲料。一開始的破冰(break the ice),多半是生ビール(nama biru,生啤酒)或ハーフハーフビール(half-half啤酒,也就是一半一般的啤酒加上一半黑啤酒)當墊胃的,而在小菜還沒上桌前通常就已經要開始點第二杯酒了。
日本的酒種類很多,啤酒下肚後,就看個人選擇。焼酎(蒸餾酒的一種)、清酒(由米發酵的酒)、紅酒白酒、雞尾酒、ウーロンハイ(u-lon hai,焼酎和烏龍茶以某種比例調和而成的酒)、サワー(sawa),甚至台灣人喝的紹興、老酒,飲み屋裡都有準備。
在店裡待的時間越長,酒酣耳熱之際,不知不覺就會吞下各種不同的酒。
有時候在同一家飲み屋喝久了不過癮,或是遇到尖峰時段有些飲み屋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限定,大家還會起議到下一攤繼續喝,成為所謂的「二次会」(nijikai)。
一群人搖搖晃晃踏進另一家飲み屋,大聲吆喝著店老闆送上每人一杯紹興,於是晚上十一點多(按時間算,通常這是二次会的時間)飲み屋裡開始瀰漫著異常的歡樂氣氛,酒客們鬆開領帶解下襯衫最上面兩顆釦子,看不見白天的撲克臉,也感覺不到往常的九十度鞠躬那樣的認真。若女同事也在場,包準男女同事間的對話開始變地曖昧露骨,女同事放開矜持就算被男同事或老闆摸了一下小手,好像也只有類似「哎呀~你好壞喔!人家不來了啦~」的對話。
曾經在飲み会結束後一個人從車站走回家,看到一群男女同事勾肩搭背等紅綠燈,顯然女同事喝多了,站都站不穩,連男同事用手趁機在她穿著因被拉扯而出現好幾道皺紋的OL窄裙的屁股上下摩蹭都不知道。三男一女,夜深了卻往遠離車站的方向走,想必待會是到商務旅館借宿吧!不禁擔心起那位女生的安危.....
東京上班族大多搭電車上下班,一方面電車發達且公司會補助每個月的交通費用,另一方面下了班後若去喝酒,坐電車回家總是省去麻煩。
我喜歡約莫晚上十點半之後撘電車,觀察被酒精襲擊過的人們。車上載著的乘客有七成以上是喝醉的,因此站在月台上電車門一開啟,有時還會聞到一股濃厚的酒精味。
酒客們不分男女,眼神渙散,有的雙頰泛著紅暈,這些大概幾十分鐘前都還在飲み屋與同事們歡渝杯酒間的,一下子變得像被針扎到開始沉睡的睡美人在椅子上睡到嘴巴張開開,要不就是緊抓著鐵欄杆無意識地表演閉眼甩頭、扭動身軀的絕活兒,要不就是與同樣酒醉的好友同事們在電車上大聲交談,差點沒把自己最私密的事情都公諸於世。
車廂裡全是脫了序的上班族,與早上尖峰時段在電車上看到各個西裝筆挺、拿著四方公事包、目光炯炯看似胸口有千萬理想等著實現的人們迴然不同。
車站裡不少有醉到把地上當自家席夢思床鋪來躺的人,有坐在月台角落暗自哭泣的人,也有異常熱情互相擁抱的人,更有毫無相干的人在車站裡看對方不爽而大打出手。
我看的眼花撩亂,趕緊逃離這犯罪的溫床。新聞報導說,車上的癡漢甚至會跟蹤喝醉的女性,趁對方意識不明時帶下車到暗巷強姦,難怪利クン每回在我晚回家時總會叮嚀要小心。
東京的終電(shu-den,最末班車)依每條路線有所不同,平均最晚到十二點半,因此若是錯過了終電,想必要搭計程車回家。
東京不比台北,揮個手招個小黃一兩百塊錢就了事。大部分的人都住在離東京市中心較遠的地方,以計程車起跳七百一十塊日幣,兩公里以後每273公尺八十塊日幣方式計算,回家一趟大概好幾天的薪水就付諸流水了。曾經有住在埼玉(東京近郊)的朋友因沒搭上終電,最後把三萬多塊日幣貢獻給計程車司機。
大家一定會想,為何不乾脆住商務旅館花個一兩萬日幣還勝過搭計程車?不過,如果家裡那頭正等待夫君回家的母老虎可以點頭同意的話,我想不會沒有人沒想到這一點......
點閱日本最流行的mixi網站,自我介紹「最喜歡做的事」那一欄寫的不是虛情假意的「琴棋書畫」,而是「お酒」,看來這世代的日本人喝酒比聽音樂、看電影來的有趣,也難怪連難吃的廉價飲み屋「笑笑」、「坐‧和民」等永遠生意興隆。
雖然並不愛下班後繼續跟同事廝混在飲み屋扮小丑,但生存在日不落國,夜晚或許才是開始。
p.s. 十二月是日本「忘年会」(尾牙)的旺季,大家趕在新年過年前(一月一號)答謝一年來受到老闆、同事、客戶及朋友的照顧而有了更充分的理由上飲み屋,餐廳一位難求,有些人更是誇張到從進入十二月開始每天應酬。看來我也不惶多讓,這個月忙著穿梭在飲み会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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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沉淪同事借我的Prison Break DVD,完全沒有時間上來網站巡邏,果然讓我發現又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留言及廣告。
現在急著要出門,沒時間約法三章,所以先撂下狠話----不要利用我無法常上來管理網站的弱點,擅自留下讓我覺得你只是把我網站當傳媒工具的留言。
因此,只要任何沒有留下大名的留言,或是留了名字卻讓我想了三次都還無法判斷你是我的好友、同事抑或部落格讀者,或是你的留言內容讓我看了心情受到負面影響,
很抱歉...你有留言的權利,而我也有全部刪除的權利。
看了一些骯髒、不該出現在只是想分享在日本的一切的我的網站裡的留言,現在非常地pissed 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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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學生時代體育課都在做些什麼,我懷疑自己得了阿茲海默症,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曾經把桌球打得像打羽毛球,漫天飛的小白球砸到對方招架不住,球拍一放直喊不玩了;只記得好不容易從隊友手上接過來的籃球運阿運的,最後卻跟籃球玩起躲貓貓追地滿場跑;只記得小學跟著姐姐在她們就讀的國中學游泳,怎知還不會換氣的我用完最後一口氣奮力一站卻發現水面在我頭頂上20公分,接著就是手腳開始一陣亂揮舞,最後是別的姐姐把我打撈起來的;只記得盲目跟著大家半夜起來看棒球轉播,睜著兩顆大眼睛看完九局賽卻怎麼也弄不懂只在球場上不停地跑來跑去的趣味到底在哪裡;只記得國中跟著二姐的同學們一起到當時很熱門的萬年冰宮溜冰,平衡感甚差的我不只在溜冰場忙著前後左右摔,還因控制不了雙腳前進方向當場表演劈腿,最後是一屁股重摔在地上,還被嘲笑是大象跌倒了(國中時的我很胖啦);只記得大學第一次體育課大家分組丟壘球,被同樣運動神經失調的同學投過來的壘球K到頭,一陣發暈後從此對壘球和棒球心生畏懼。
運動神經之差,卻因為從小到大就讀的學校都不大重視運動而讓我苟且偷生了十幾個年頭,只要體育課都有出席,就算期末考不過跟老師ㄋㄞ一下還是可以輕鬆過關,而體育成績再差,只要品格端正書唸的好,誰管你游泳不會換氣、排球發球過不了網、還是永遠橫越不過跳箱。
站在司令台上領取成績優異獎狀總是比起田徑比賽得名的獎牌還要來的神氣威風。
到了日本,才驚覺大部分的人運動神經都很好。幾乎每個小學及國、高中校內都一定有游泳池,體育課也都會認真教游泳;位於寒冷地區的學校甚至體育課將滑雪當作必修項目;
每個小朋友都會打棒球,因為從小學開始以自己住家的分部區域劃分,同一區的所有小朋友組成棒球隊,由該區熱心的歐基桑擔任教練每個星期假日在附近的小學練習棒球;另外,小學生男生會選擇足球,女生會選擇籃球等,每天早上提早一個小時到學校練習(聽利クン說,他以前參加的叫做「早朝サッカー」,也就是一大早練習的足球隊);到了國中及高中,學校有各種所謂的「部活動」(bukatsudou),也就是類似我們校內的社團活動,除了美術、音樂等社團外,運動類的社團仍是大家踴躍參加的對象,下午三點放學後同學們紛紛到各自的部活動練習,一直到傍晚五點多才回家。做家長的甚至會鼓勵孩子每學期參加不同的部活動,而學校方面也會每學期定期三次左右舉辦各種「球技大会」,學生們似乎都很熱衷。
在校園裡的風雲人物,女生當然不免是那些長髮大眼的清純美眉,男生則往往都是那些幽默風趣外加運動神經發達的人。也就是說,書讀的不好並不代表以後得淪為做粗工、種田砍柴的命運,長相很抱歉的人只要在野球場上擲出一支全壘打,就足以讓場外幫忙加油的學妹們興奮尖叫到快休克。想必這些人吃香的程度,一定讓整天埋在書堆裡的呆頭鵝望塵莫及。
更重要的是,學業一踏糊塗卻只會運動的人,只要通過學校推薦,每個人都可以進早稲田大学、慶応大学等一流學府(在此指的不是像台灣的保送某名校體育系。日本的推薦制度能讓完全不會唸書的運動選手進名校就讀他們自己想就讀的任何科系喔!),而且學校也都一定能讓這些人順利畢業。
感覺只要有一兩個絕技在身,一輩子包吃香的喝辣的,難怪原本天性就愛運動的大和民族更是卯足勁兒了。
在會足球、桌球、羽球、網球、棒球、游泳、滑雪、劍道、撞球等十八班武藝的利クン面前,我簡直是運動白痴。
自由式划不快,抬頭蛙抬不起頭,仰式會來個人仰馬翻倒頭栽,我最拿手的說來可恥,竟然是「水母飄」,也就是雙手抱膝臉朝下在水面上任由水波飄阿飄的,一般游泳教練大概在第二次上課就會教學生的簡單浮力練習。
有回在泳池裡看著利クン像條魚一樣陶醉無比,自覺無趣便玩起我唯一拿手的水母飄,心情很平靜,腦袋全放空,還真的想像自己是水母的那一刻,利クン煞風景地拍拍我浮在水面的背,笑說我看起來很像岸邊浮屍。
平衡感很差的我,腳踏車對我來說是個自殺工具。
小時候在表弟家玩,兩個人騎著後頭附帶輔助輪的兒童腳踏車在家裡晃阿晃的,不知從哪一天起,表弟開始「登大人」,再次去表弟家時,發現他的輔助輪已不見,只用兩個輪子跑果然看起來比我的四個輪子酷多了。自覺略遜一籌的我放棄四輪腳踏車,搬出表弟家的「搖搖車」(大概十幾二十年前流行的東西,現在應該找不到了吧),很沒志氣地仍玩的不亦樂乎。
後來雖然勉強學會腳踏車,卻因曾經在某次練習時撞到老人家還有一回一頭栽進花圃裡後,從此跟腳踏車說掰掰,沒想到多年後還是有自曝其短的一天。
大一時跟一票同學參觀花蓮東華大學。原本大家打算騎車租來的機車進校園卻被擋下來,警衛說有租用腳踏車可以讓大家進校園,於是乎十幾個同學熱鬧轟轟地一人一台腳踏車,我站在自殺工具前拚命想像距離上次騎腳踏車好像已事隔六年,並想像待會自己會如何客死他校。
後來除了因不平衡跌了一兩次、加上差點又撞進花圃外,出乎意料騎地很順利,那時我頓然相信「人的潛力是可以無限開發的!」
到了日本後,由於腳踏車是騎人行道,自殺的工具這下變成還可殺人,我始終不敢輕易嘗試。善良利クン只好拋開羞恥心載著老婆使足力踩著踏板,並不時回頭問我是不是又胖了。有時若剛好警方的巡邏車經過,警察還會用擴音器對著我們廣播「自転車の二人乗りをお止め下さい!」(請不要雙人騎乘腳踏車)。當下真的很丟臉,我只好從後座下車,利クン則是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面無表情往前騎。這樣的情節已重複好幾次,老人家下一次仍然願意拋棄面子問題踩著鐵馬運載肥胖老婆,我終於了解真愛的偉大阿!
話說,我也不是真的運動零分,唯一拿手的是跑步。從小學到國、高中,每年一定會參加運動會的一百公尺及接力賽。接力賽更是永遠跑第一棒或是搶跑道的那一位,連自己都覺得跑起來很帥氣勒!
我像電影裡的阿甘(Forrest Gump),只有在跑步時才能大放光芒。來到日本後,為了證明自己並非運動弱雞沒事就拿出從前的比賽照片、獎牌開始歌頌當年的英勇。
上個月,公司加入的「外国運輸金融健康保険組合」(在日本的外商公司所集結的團體)舉行一年一度運動會,我自告奮勇參加了四人接力賽及女子五十公尺短跑,都有好成績。
來看一下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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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使用免治馬桶,是多年前在美侖美奐的舅舅家。
這按個按鈕就可以享受「水濺小菊花」並外加烘乾的功能,讓當時的我有幾分的大驚小怪,幾分的羞赧,因為總覺得這般貼身至極的服務,好像被古代宮女拿著水盆兒洗擦腳一樣,渾身不自在。
日本的公司大樓、新式的住家、飯店以及餐廳之洗手間,免治馬桶非常普遍。馬桶座上或是牆上的遙控器一定都配備音姬(按下去會有像錄音帶放出來的水聲)、洗屁股、調節水量及調節馬桶蓋溫度的功能。
上洗手間,不再是直接與附滿泥巴鞋印的馬桶蓋、滿地不明黃濁噁心液體及作嘔惡臭味畫上等號。
記得某集Sex and the City中Miranda跟三姊妹抱怨她洗老公Steve的內褲上竟然有"屎跡",當時不免聯想到如果Steve有用免治馬桶,就算"嗯嗯"切地再不乾脆,一個按鈕便可以讓小菊花像天降甘露般恢復清新面貌。
「音姬」是讓我感到被"同化"最徹底的一項發明。不管是和式御手洗(註:所謂和式御手洗指的是蹲式馬桶)或洋式御手洗(註:所謂洋式御手洗指的是坐式馬桶),只要是公共廁所都會在牆上或是馬桶上附有按鈕(有的是sensor的,只要人一蹲坐下來就會開始啟動;有的是要人工按才會啟動)。
日本人總是表面光鮮亮麗的,連上個廁所都像怕別別人聽到聲音一樣,因此音姬按鈕一按,便有像泉水從山上涓涓流下的聲響,這時不管是憋了很久好不容易可暢快急促解放的尿聲,或是上大號前不聽使喚的屁聲等所有不雅的聲音全被山泉水聲覆蓋住了,上廁所的人能隨心所欲得到無比的暢快!
有時連續隔壁幾間同時播放音姬,此起彼落的山泉水聲像在多部重唱,好不忙碌,反而覺得滑稽。
有時在公司上洗手間若原本空無一人,便肆無忌憚盡情釋放,如果聽到有人拖著高跟鞋摳摳摳走進來,馬上緊張兮兮按下音姬按鈕,深怕就這麼被聽見「噓~噓~噓~」的不雅聲。
所以上個洗手間還必須豎起耳朵,隨時應付進入警備狀態。
音姬通常一次播放約25秒左右(為什麼會知道是25秒?因為某次我無聊到坐在馬桶上讀秒看音姬會唱到什麼時候),倘若之前憋尿太久,恐怕坐下馬桶那一刻有著千萬個"心有餘而力不足"感,彷彿患了自律神經失調症,儘管膀胱像乘載了幾十顆石頭般重量卻只能任憑沙漏慢慢滴,則又要一邊分心注意音姬隨時可能停止而又要再按個一兩次,甚至有時音姬唱太久又怕會被別人誤會你上大號,若在開門後正巧遇到在排隊的同事,有種跟人秘密幽會卻在飯店門口被同事逮個正著的尷尬感。
為什麼說音姬是讓我感到被"同化"最徹底的發明?因為現在習慣了進公共洗手間得按下音姬才能放心舒坦上廁所。我看我倒是與心理學家巴夫洛夫古典制約實驗中的那隻聽到鈴聲就開始分泌唾液的狗沒兩樣!
話說前幾天中午從外頭吃飯回來,離一點準時要上線接電話只剩一點點時間,於是匆忙去了趟洗手間。
要擦屁股準備起身時因為音姬還在細水長流,於是伸手按按鈕想把音姬停掉,沒想到手指頭笨拙按到隔壁免治馬桶的沖洗屁股按鈕,一時來不及反應,強力水柱朝著我已半站起來姿勢的屁股一噴,當時若再坐回去馬桶可能事小,但當水噴出來的那刻好像人的直接動作會是去閃躲,於是水噴花了整個馬桶蓋,我足足多花了一兩分鐘拉長捲軸衛生紙擦馬桶和擦屁股,回到辦公桌前時顯然已經遲到了。
忽然想到這跟我常白吃到浴室原本只是要接水洗抹布之類的卻不小心將轉紐轉錯方向,結果蓮蓬頭把我淋了莫名其妙一身濕一樣...........
後記:我家的馬桶有sensor,站起來後會自動沖水,養成了我的壞習慣。回到台灣的家常常變成上完廁所就起身拍拍屁股走了,之後就會聽到二姐大叫「妳又忘記沖水啦!!」
看來,這輩子離不開免治馬桶了....
(pic:我家洗手間,日本家庭的馬桶跟洗手台及浴室都是分開的,如廁完可以直接在馬桶上方的出水處洗手,或是出來走去洗手台洗,這點沒有台灣來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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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工作很煩悶時,會開始尋找一些低智商的事情做,好讓自己放空。
比如,拿起以前的法文課本大聲朗讀無厘頭的句子「Bonjour,mademoiselle.(你好,小姐)」、「Au secour!(救命啊!)」、「Je fait l'idiot.(我裝傻)」。
比如,突然對種花草有興趣,每到一間花店絕對買個一兩個盆栽回家。
比如,砸錢買下許多平時不會買的筆記本、高檔自動鉛筆、名片夾等文具用品,欣喜抱著還裝著塑膠透明封套的它們一起睡覺。
這兩天,靈機一動,在YouTube上輸入Tokyo Love Story,想找回當年的感動。
果然出現了從第一集完治上京進入莉香的公司,到最後莉香在電車上哭地淚流滿面那集,網友熱情提供的影片,不僅讓我回想到第一次看東京愛情故事時的國中生活,更像又談了一次青澀的戀愛。
忘記那年是從哪借來的錄影帶,跟同學宣傳著"我有東京愛情故事全輯喔",肖想著同學們的禮物於是很不要臉地特地邀大家在我生日那天來家裡一起看片子。
留著清湯掛麵頭,十幾個當時似懂非懂什麼叫「戀愛」的我們,吵吵鬧鬧地看了起來。
猶記得莉香在天橋上對完治「ねぇーセックスしよう!(我們來做愛吧)」那句話一出來,十幾個女生開始紅著臉大聲尖叫;(是啊...想想十多年後的今天,要我大聲在公眾場合對著情人就算是用「炒飯」或「嘿咻」等間接字眼,也是小生怕怕啊!)
當里美巴住正要去赴莉香約的完治,用那漫畫裡常出現圓形閃爍水珠光澤的可憐眼神抿著櫻桃小嘴不讓他走時,大家齊聲咒罵「去死啦!妳這醜女人!」;
莉香和完治在雪中跳舞那段,我們心中默禱「希望就讓莉香這麼幸福下去」;
完治皺著眉頭,一副猶豫不絕不知該不該去車站追回莉香的那一幕,同學們又急又躁地像接力賽時在跑道兩旁的觀眾一樣大聲叫喊著「快點啊!跑快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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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現在看著十多年前日劇裡「ワンレン」(one lengh,也就是高如一把刀挿在額頭上方的髮型)及「紺ブレ」(深藍色西裝外套)等コンサバ系(保守風)之打扮俗不可耐,但看到最後莉香眼淚如潰堤般獨自撘電車離去時,人們感受到的還是一樣,一樣地心痛。
大學開始交第一個男朋友後,總拿比喻莉香比喻自己。太熱情的戀愛方式,最後的結局都是男方逃開,而我一個人躲在學校宿舍嚎啕痛哭。
偶然的是,十幾年後的我來到故事發生的地點東京;幸好的是,現在的枕邊人懂得欣賞我的熱情。
後記:生平第一齣看的日劇,女主角鈴木保奈美早已消聲匿跡,而男主角織田裕二雖仍活躍於演藝界,但似乎角色已轉移到40歲的熟男或是教師之類的,最近更因為搞笑藝人山本高広模仿主持世界田徑錦標賽的他更加聲名大噪。
另一男主角江口洋介則是開始接拍很多廣告,剪去當年的長髮,人一樣瀟灑。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其實平常沒什麼在注意每天有多少好心人士瀏覽的我的網站
倒是很想對那些莫名闖進部落格看到我文章的人說聲「抱歉...實在沒有什麼好文章...」
除非哪天哪本相簿或是哪篇文章很lucky地進了排行榜 才會仔細去研究個為什麼
最近的心情像少女般開始不定起來 因為自從某天看到瀏覽總人數已達九萬九千多以後
回家後總會盯著那幾位數盤算著
而剛剛發現 到這一刻為止 已有九萬九千七百人看過我的網站
喔!也就是說....再累積個三百個人 就有「十萬」這個整數了哩!!
雖然根本沒什麼在好好經營部落格感到無比羞愧 但仍昧著良心偷笑 期待著「十萬大軍」的到來!
到時候是不是該發表個什麼感言之類的?!還是該開香檳?
什麼?太矯情?!
沒辦法....能如此這般受到愛戴 總要慶祝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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