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靠左邊走路的日子-Gloria in JP (89)

瀏覽方式: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
獻給常看電視看到被我唸到臭頭的準新手爸爸---利クン。

幻想過很多種版本,如果知道懷孕了,要怎麼告訴你。空想了好幾年,在心裡自導自演的各種戲碼隨著一次次的失敗,想啊想的,就這麼疲憊了起來。沒料到真要上演時才來地如此手足無措。今年七月的那天,我把劃有兩條紅線的驗孕棒放在下班回到家後你放錢包和鑰匙的櫃子上,我決定讓你看到它之後給我一個興奮的表情。

「お!できたんじゃない?!(噢!懷孕了耶?!)」 對於你簡短的評論,我嘟著嘴表示期望落空,以為你不在意。沒有兩人相擁而泣、拉手轉圈圈的畫面,我在心裡大喊「淋しいよ~~(好寂寞啊)」。
隔天你照常上班,早上我臨時跟慈恵醫院約了看診。沒想到十一點多,你打手機過來,緊張兮兮地問我「怎樣?!醫生說怎樣?」,對於前一日人妻被打入冷宮的落莫,我決定好好懲罰你,故意說「晚點再跟你講」。
「ね.....中午一起吃個飯吧!」看來,你受不了我賣關子,急著要我的答案。這讓我想到,跟我求婚的那次,我遲了一下才答應你的要求,當時你臉上焦急的神情。
我知道你是暗爽在心裡啦!要不然不會後來一見到我,臉上浮現著想開懷大笑又在那邊矜持的矛盾表情。

從那天起,多年前的護花使者又回到身邊了。記得剛交往時,走在馬路上你常繞著我,一下走左邊,一下又走到右邊的,一問之下才知道你是為了要幫我擋車才這麼忙碌。暫且把那個當作你釣馬子的小把戲,畢竟結婚後我老抱怨你怎麼就一個人走自己的「咻~」一下不見蹤影。
這下我「挾肚子裡的小小熊以令夫君」,你總擔心有來車當袋熊的我反應不及,而又開始在我身邊繞阿繞的。

剛開始三、四個月,什麼東西也吃不下,想到以往每天在這裡吃的豬排飯、漢堡肉、義大利麵、牛丼、燒肉......沒有一個對味,我腦子裡全是台灣家鄉味炒米粉、滷肉飯、花枝羹、肉粽、肉圓、燙青菜,每餐決定要吃什麼前,都會把這些清單在腦海run過一圈,但沒有一個在日本吃的到,我沮喪地哭過幾次。
你耐心地在網路上尋找我想吃的台灣料理,甚至破天荒地開著車到打死你也不會去的新宿,只因為我哭鬧說想吃飲茶。
幾乎從不下廚的你,斗膽問我「妳想吃什麼,我做給妳吃。」那天我剛好想吃清淡的鹹粥,講完後你還整個人眼睛貼在電腦前,袋熊肚子餓了開始河東獅吼「你不是說要煮東西給我吃嗎?還一直在那邊上網!!」
「等等喔....再給我一下下時間,最後一步驟看完就好!」說完,你屁股雖已離開椅子,但手還緊握滑鼠。原來,在我心中隨隨便便就可以煮好的鹹粥,我這一板一眼、中規中矩的日本ㄤ硬是要查過網路食譜後才肯下廚。你的誠懇,從我認識你第一天起一直都沒有變。

九月中在家突然的大出血,應該把你嚇壞了。在要去醫院的途中,我因情緒失控在車裡歇斯底里,你只是默默接受,我知道當時的你也很希望得到安撫吧!
住院四天期間,醫院非常沒人性化地規定每天家人面會時間只有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八點。隔壁兩張病床白天一直都有家人來探望,好不熱鬧,而我只能自己徐徐地拖著點滴瓶上下床,去上廁所、把用完的餐盤拿到走廊的回收車放著,再來就是漫長的一天,在狹窄病床上睡睡醒醒,等待下班後你的到來。
傍晚了,隔著病床四周圍冰冷的乳白色窗簾,我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看來你一下班就急著來看我了。我無法順利起身,但像小孩一樣在躺在床上手舞足蹈。你從便利超商塑膠袋裡掏出我愛的零食和QQ軟糖,還有最新一本WITH流行雜誌,並遞給我一張電視卡。
「挪~!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電視,但也不要看太久喔!」說完你把電視卡插到床邊的電視,認真地研究怎麼用遙控器。
八點到了,你說明天還會來看我,我珍珠大的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掉了出來。
十點多,一封手機電郵傳了過來。「Pupuce已經吃飯了喔!我也幫牠換好了廁所,晚安了!」底下夾帶著你剛拍的Pupuce天真無邪照片。
你說過你懶的打手機電郵,所以信的內容永遠這麼簡短,但不知為什麼總是讀你千遍也不厭倦。

自從發現我的主治醫師禮拜六也有看診後,你第一次跟我一起去產檢,那也是第一次醫師告訴我們小小熊性別,及第一次看完超音波影像後你真正感動到生命的奇妙。
書上寫,肚子裡的小嬰兒在四、五個月後會開始聽的到外面的聲音。我拉著你要跟小小熊對話,你想了好久,對著我的肚皮大喊「おいーもしもし!お父ちゃんだよ!」(喂~~摸西摸西!我是你爸爸啦~)
你看來有點尷尬,我想你一定對於跟肚皮喊話這件事情感到荒謬吧!日本的男人都是這麼地害臊的,不是嗎?!

前些禮拜,半夜忽然地肚子及腰部劇痛到讓我們彼此第一次搭了救護車到醫院。我忘不了的是半夜三點大樓外的寒風,躺在擔架上看到頭上的滿天星斗,及在救護車裡一手放在我身上神情恍惚的你。
檢查結果是身體太寒涼而造成的腹痛,小小熊一切安好。那天起,晚上你都會叮嚀我要穿暖和一點,坐在車裡也不忘提醒我把外套蓋在肚子上。

我是個不稱職的袋熊,要不是翻開對照剛懷孕時在記事本上一天一天記載當天是懷孕第幾週第幾天,光是工作就把我搞的七葷八素的。
今天是第27週第7天,感謝你這一路來被我這個任性的孕婦折騰烤練,我的肚子還會再繼續大下去,希望小小熊可以平安出生,是個健康的熊寶寶。
不知從哪時候起,我變的跟你一樣,害臊把感謝的話說出來,但我知道你一定了解我的。這封中文的信,就等你中文學到一定程度再來研究吧!


後記:這是跟大家先前提過的「孕婦標誌」,在許多電車站都可以跟服務台領的到各種材質不大同的版本。


上面寫著「おなかに赤ちゃんがいます」(我的肚子裡有小北鼻)。電車上的博愛座附近的牆壁上,也都可以看著畫的大大的同一圖案,教導國人要禮讓給有掛這個牌子的孕婦。
但其實這牌子大部分的時候只是掛心酸,掛給滿足向別人解釋自己是孕婦的虛榮心罷了,因為坐在電車上的人,各個像被紡針刺到的睡美人,一個比一個睡的香甜,甚至有的人感覺好像已經瞄到你這個牌子,精神抖擻的他突然被點了昏睡穴,頭一定馬上往不同方向轉,接著就是牧羊去了,誰管你在那邊懷孕七八個月肚子很重,不撞到你就算幸運了。我到目前為止只接受過兩次讓位,兩次都是中年太太。第二次的太太很有氣質,其實我只坐兩站就下車了,太太到第一站過後才發現我的存在,當天我又剛好很累,就死皮賴臉地坐了下去,無奈下一站就要下車,下車前跟太太再次道謝,氣質美人妻竟跟我道歉,說不好意思沒有太幫到我的忙。她是天神派來的angel吧~~~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

星期四的下午1點14分,我坐在J'sベッカライ德國餐廳裡,點了一份グラタン,滑開手機,漫無目的地檢索今日新聞頭條。過了約莫六分鐘,熱騰騰的グラタン和五顏六色的生菜沙拉來了,那個每一次都戴著黑框眼鏡,很少看到有個子那麼高的女服務生拿著一大籃剛烤好的各式麵包,要我從中挑幾個。
這是這個星期連續第三次一個人來這一家餐廳了,由於被連續安排上晚班,中午用餐時間剛好跟同事們錯開,我又不想跟同樣是值晚班、那惱人的Y姓糾察隊大眼瞪小眼地一起在休憩室吃便當,於是乎不管出大太陽,還是狂風暴雨,一個人也能隨性在新橋駅附近各個有落過足跡的餐廳吃飯。
記得「一個人吃飯」這項絶活兒,以前對我來說根本是個不可能。一個人在餐廳吃牛肉炒麵,目光不知該放哪好,只好盯著盤裡的炒麵,好似要用"看"的研究出這盤麵是怎麼炒出來的;要不然就是把菜單從第一項唸到最後一項,然後再從最後一項唸回來;再不就是無意識地搓揉著免洗筷子的塑膠袋,連塑膠袋上面印刷的廠商資料都可以成為閱讀的對象。旁邊一群大學生也許在對別的事情轟然大笑,但怎麼都會聯想成他們是在取笑我這個行影單支的可憐兒。於是乎,自己不敢貿然上"一個人"的館子。
但在東京,不管在餐廳、在咖啡店、在柏青哥店,甚至百貨公司,放眼望去都是一個個「獨行俠」。好比在餐廳或是咖啡館,店員會很有默契地幫獨行俠安排坐櫃檯,或即便是安排坐在兩個人的桌子,也會巧妙地讓獨行俠和其他同樣是獨行俠的人坐在同一區塊。這麼一來,你不會感到自己是店裡唯一落單的客人,並大可靜靜地享受一個人的時刻。想起以前在台灣跟陽明同事每個禮拜五到水餃店,大夥兒圍成一桌,又是叫海帶又是叫豬頭皮的又笑又鬧,東京人,噢不,應該是說,在東京的日本人顯然是孤單了許多。

雖然偶爾電車裡有些KY(空気読めない,指不會察言觀色,日文簡稱KY)的中學生或是喝醉酒的salary man成群咆哮高談闊論,大部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很安靜地玩自己的手機,或是拿著包著書套的小本小說閱讀,再不就是閉目養神。有時候到要下車,才發現某兩個人原來是一夥的,但方才在車上完全不交談,眼神也微妙地避開有交集,直到下車時才開始對話。
一樓同時來了兩部電梯,你可以發現,原本站在同一部電梯前等待的兩個人一定不會同進眼前來的這部電梯,其中一位鐵定特別繞去另一部離他比較遠的那台搭。
在東京的日本人,彷彿無時無刻都在緊緊把握住「一個人」獨處的機會。

在東京的日本人從沒給在路上或車站出口發面紙或廣告傳單的工讀生好臉色看過,不論工讀生再怎麼裝出高音調的可愛聲音喊著「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douzo, yoroshiku onegaishimasu),還是給一張沒有比那個更燦爛的笑臉,面紙都已經幾乎塞到眼前了,路人總是行色匆匆,賞個臭臉,身體故意做個迴避動作。要是台灣的年輕草莓族、水蜜桃族,應該忍受不了這樣的熱臉貼冷屁股而馬上辭職了吧!

我後來終於知道,上回跟利クン到紐約,為什麼對那些一進店門就笑臉迎人問候"Hey!Guys! How are you doing today?"的店員,及在餐廳每隔一陣子就來尋問"Is everything ok?!"的店員這麼反感了------日本人怕被打擾,他們很在乎所謂的"privacy"!

提到Privacy,我想到最近嫁台灣先生的同事跟我抱怨每回跟先生的家人聚會,都是個nightmare。結婚後沒有馬上懷孕,婆婆阿小姑們熱情關切「什麼時候要生阿?」甚至很直接地被問「妳們是不是身體有哪裡出問題啊?要不要去檢查一下?」。這樣的窮追爛打,對日籍太太來說是個震撼教育。那個同事今年已經43歲了,後來有生個兒子(上帝有保佑她,讓她生了個兒子)今年上國一,原以為隨時光流逝台籍婆婆媽媽們可以放她一馬,沒想到到最近還是偶爾被耳提面命地說「妳還年輕啦!再生一個啦!小孩子一個太孤單了~」,同事驚呼太扯了。
日本人很重視個人,因此對他人的隱私也相對地尊重,彼此不過問、不干涉。因此常常有一些疑問,比方說同事S小姐為什麼跟她父親不同姓,I小姐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守寡,O先生又為何跟元配離婚,改跟T小姐交往......等,永遠都無法得到正確、詳細的答案,頂多經由某位消息人士透露「好像是因為......,所以......」的模稜兩可的說辭,同事之間會窸窸窣窣小聲閒言閒語,但不會針對本人做正面質詢,直到某天事件本人自己親口說明原委,台下的聽眾們這才水落石出,多年的謎思得到解放,異口同聲說「我是有在想應該就是你現在講的這樣子啦.....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問......」。
這是我喜歡日本人的地方。
結婚四年都還沒有小孩,沒有一個日本人直接問我什麼時候要生,倒是公司台籍媽媽同事三番兩頭在洗手間遇到我就問「我跟妳說喔...小孩子要早一點生比較好,不要到過了35歲再來生就比較累了。」
我知道台籍媽媽的好意,但是,靠么.......!!!都已經跟妳說過我跟我先生都喜歡小孩子,而我們到現在卻沒有小孩子,阿妳是不會聯想我們就是生不出來嗎?!而且幹嘛每遇到一次就被問一次,可不可以放我一條生路?!
後來聽說,台籍媽媽同樣的話跟同部門裡還沒結婚但有點年紀的小姐說過(在那之前,麻煩先幫那個小姐找到結婚對象比較實際吧?!),也曾經拿有關生育的書籍(怎樣的相關書籍倒是不清楚)給我的部長看(因為部長也沒有孩子),看來那位媽媽雖嫁給日本ㄤ二十幾年卻還抓不到日本文化的精髓吧!

日本人在很多時候看起來是冷漠、孤僻的,但往好的一方面想,反正有那麼多獨行俠,不也就不孤獨了不是嗎?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走路從不會安份走一直線,笑起來像落雷,有著純種「黑肉底」,看起來就像能扛冰箱爬樓梯耐操的我,要抖出我千年的秘密---其實我身體不是很好,應該得到的是「妳騙誰阿!!」之類的回應吧!就像學生時代,期中考前班上名列前矛的同學面有難色地跟你說「怎麼辦...?我都沒有唸書耶....」,你一定很想當場揭穿這個世紀大騙局,叫他收起那可憎的憂心忡忡吧!

不過,回想起過去曾得過的怪病,卻還奇蹟似地讓我現在仍活蹦亂跳當活龍,很難不聯想到孟子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記得在高中,有一陣子簡直是像被下了蠱一樣三番兩頭長針眼。想必大家都有長過針眼的經驗,就像小朋友通常會來個結膜炎,眼睛紅成小白兔之類的。但不是我在說,那針眼囂張到眼睛腫地跟黏著麵疙搭沒兩樣,而且還左眼長完換右眼,右眼康復了這下又鬼打牆般左眼開始隱隱作痛。
媽媽說她小時後長針眼通常都是右手繞過後腦杓去拉扯左眼變小英(只有六年級生才有聽過小英媽媽幫小英綁頭髮的笑話吧!),隔天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天曉得這笨方法更加速我跟眼科醫生報到的時間,而且是很多次!
有一回話說頑人針眼長的位子很機車,若要痊癒得開刀。記得當年年紀小,印象中開刀應該要來簽個什麼切結書的,但當時一切從簡,而我的眼賣給了永和某某路上的眼科阿薩不魯醫師,回到家後才發現原來我拿針眼換熊貓眼,整個眼睛四周變成深茄子色,幹架完都沒那麼慘吧!好在當時好像是暑假讓我在家閉關一個禮拜也行,不然唯一的賣相被毀,真要我演一齣白色巨塔啊!!

大一時跟同學騎機車出去,擺明了同學的老舊機車煞車有點鈍,但年輕人就是不怕死,結果在一個快變紅燈的十字路口同學那反應遲鈍的煞車讓我們跟一台轉彎的計程車撞上了。回神時,同學的老機車壓在我跌倒的腿上,我急著讓六神五主歸位。
隔天不放心,我媽陪著我到醫院做了X光檢查,醫生說撞到的地方沒有大礙,倒是發現左腳膝蓋上長了個骨瘤要我留意。
這一喜一悲,讓我精神錯亂了。
標準的懶人我在裝死了一兩年後,發覺左腳在姿勢改變時,膝蓋的違和感像是把機器人模型的關節到錯了一樣,骨頭沒辦法直立,這才想到該不會是骨瘤在跟我討錢討命。
之後在臺大醫院做了膝蓋手術取出三公分的瘤,住了三天的醫院,之後就開始非人的生活。
別說為了這場手術我白白浪費花了幾萬塊報名美加托福的補習費用,手術後整個左腳都廢了,走也走不快,稍微一震動就痛到哭天喊地。還記得當時通車上下學,我的仇人就是那些每次上車後都還沒站穩就「咻~」地開車的公車司機們了。

大四時不知是否因壓力太大(為什麼大四還會壓力太大?!因為被當太多科目有還不完的債阿~)忽然整天都耳鳴,檢查後才知道得了"梅尼爾氏症",也就是暫時性耳聾。頭一次覺得耳朵裡應該是有住工人,一下子拿電鑽「ㄍ一~~~~~」地鑽洞,一下子拿大鐵鎚「共!共!共!」地敲牆,有時候還「轟~~~~」地像拿大型電風扇烘乾地板,好不熱鬧啊!
當時好害怕從此就這麼耳聾下去,跟別人說話要麻煩人在我耳邊大喊,漸漸地聽不到音樂彷彿晚年的貝多芬。
更慘的是,事先就報名好的Toeic考試,在「梅尼爾工人」的打擾下,天殺的那錄音機放出來的對話傳到我耳裡都變成像在悶在馬桶裡的聲音,結束時落得一身悵然啊!

搬到日本住後,原本以為這兒的好山好水好空氣會讓我身體細胞重組,不過大概有虛無實的爛底子,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吧。
醫學報導指出,在28歲30歲左右該生孩子的還沒生的女性同胞容易得到子宮的病變,並且生理痛會比年輕時更明顯。
為了生理痛請假在家多划不來,我打算找個醫生幫我解決這惱人的問題。
礙於夫君上班無法請假帶人妻去令人尷尬的婦產科,又礙於當時自己的日文能力鐵定無法聽懂那些專有名詞,我效法朋友,在網路上找了個會講中文的醫師,地點在新宿附近的新大久保站。
若不是要求醫,我也從沒機會踏進新大久保這個神秘地帶。出了車站之後,拿著手中從yahoo下載的地圖按圖索驥,沿途出現的光景則是越來越令人納悶。
後來才知道,許多大陸或是韓國來日本唸書的學生都會在這一帶聚集,因此路兩旁全是看起來就很「激安」(便宜到爆)的韓國燒肉店和店面沒有很豪華的中華料理店,還有整家都賣元彬、李秉憲等韓國明星的DVD、海報的店,身旁拿著手機擦身走過的人一口「兒~兒~兒」的大陸腔,生活圈大部分在銀座、青山、表参道打滾的我頓時感覺彷彿來到第三世界。
地圖上的某某産婦人科應該就在這附近了,怎麼還是找不著。開口尷尬地問了某店家老闆,老闆胡疑地看著我,跟我說就在某轉角的ゲームセンター(game center)的樓上。
那個所謂的ゲームセンター是一家很典型放滿一台台吊娃娃機,放的音樂吵死人不償命的店,我萬萬也沒想到個game center旁的骯髒樓梯會通往神聖的産婦人科,而當時的行徑頗像到閉不見日的無執照婦產科診所悄悄把不知道誰是父親是誰的小生命拿掉勒(當然那個醫師是有執照的啦)。看診完我匆匆忙忙逃離這落差太大的第三世界,後來也再也沒到新大久保過了。

過了一兩年,漸漸地敢自己去一般的診所看病了(所謂一般,就是去給日本的醫師看病啦)。有次喉嚨不舒服,一直以為有東西「給」在那邊,巧婦我又敲打著鍵盤搜尋在我家附近的耳鼻科(耳鼻喉科)。地點在品川站,西谷醫師是個五十幾歲的男醫師,留著很有個性的鬍子,輪廓深,一臉日本中年男人的帥氣。說明了病情後,醫師在我鼻孔裡塗了麻醉藥(不是我在說,日本的醫師真的很喜歡用麻醉藥,好像日本人都無法忍受皮肉痛一樣),接著就是拿了一根很長的金屬管子往我鼻孔插,並打開一旁的電視螢幕,原來那根管子從鼻子一直延伸到喉嚨,還要我邊看螢幕邊聽他解說。螢幕裡雖不是血肉糢糊,但就活生生的濕搭搭的紅紅的肉隨著我吞嚥口水而蠕動了一下。Oh my God!這種畫面不是通常只給醫生自個兒看的嗎?我可不可以不要參與啊?!
「這裡是妳的喉嚨,上面有一些白白的就是痰,很有可能是這些痰讓妳感覺到不舒服」。醫生邊插著管子,邊對著螢幕像我說明,還期待我應聲回答「はい」(是的),於是我又活生生地看到我的濕搭搭喉嚨在螢幕上做了一個很大的蠕動,好像在拍異形片,我發誓我再也不要回他他問題了。
連續兩次看診,醫生診斷出是我胃酸倒流燒到喉嚨所以才有傷口。這消息傳到我媽那,緊張地要我回台灣時再到以前最常看的耕莘耳鼻喉科主任。
結果我又被插了一次管子,但顯然的醫療設備有差,在台灣,醫生並沒有可以播放血淋淋恐怖片的螢幕,而是拿著手電筒照我的喉嚨而已。

那年從巴里島回來,我嚴重了拉了肚子,結果肛門劇痛。原以為小菊花因為腹瀉而受傷,後來竟衍生成連坐在椅子上小菊花都會痛。
「哪~~~~~尼~~~~!?!?」頓時小時候中午用餐時段電視都會播放的痔瘡藥廣告在腦海裡出現,廣告中的男主角確實是很有戲劇張力地表演著坐立難安的樣子。我..........得了痔瘡?!?!
連忙打了通國際電話向老媽求救,當年提供「小英」治針眼法的老媽,這回又不疾不徐地給了我一個建議----在臉盆裡裝熱水,然後一屁股坐下去,等到小菊花「軟化」後再用手指頭把小菊花塞進去。
哇靠....!!天下沒有再比我媽講話還要白話的媽媽了啦!麻煩的女兒只好硬著頭皮照這"民間療法"做。記得那幾天我媽打電話來問候我的每個第一句話就是
「阿妳的肛門縮進去了沒有??」
「還不行阿.....它還是會跑出來啊!」幸好在這邊身邊沒有人聽的懂我的中文。
「喔.....那妳還要繼續泡!阿心情放輕鬆,不要一天到晚都在想肛門的事情啦!」看來我媽很推崇這民間療法。
掛完電話,我心想,要我不要一天到晚想小菊花的事,那妳就不要開口閉口就是問候小菊花嘛~~!!
熱水泡小菊花並沒有奏效,每天跟肛門奮戰實在身心俱疲,我決定向利クン求救。
人妻講完難以啟齒的花系列故事,利クン在一旁很沒良心地笑了好久(有沒有這麼沒禮貌!!)。
「那肯定是痔瘡啦!沒關係啦,痔瘡聽說用藥就可以治好。我的好朋友山口さん以前也跟我坦白說他長了痔瘡,後來去肛門科看病。聽說下半身要全脫光,然後穿上醫院特製的褲子,那褲子在屁股的地方有一個洞,醫生就從那個洞看診ㄋㄟ!哈哈哈哈哈.......」
顯然的夫君把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最好他哪天不要也長痔瘡!!

「那你帶我去看病啦!人家害羞不敢一個人去!」開始在一旁扭,這是我跟他在一起後第一次提出一起去醫院的要求。
「壓打油....!(不要啦)哪有人看肛門科還夫妻檔一起看的啦!!這樣更丟臉。」我真是想不透日本人為什麼動不動就說好丟臉好丟臉的。
最後夫妻達成協議,到醫院由夫君奉陪,但實際問診就我自個兒進去。
在日本真的就叫"肛門科",我想聽到這名字論誰都不想跟它沾上關係吧!(台灣看肛門的叫做什麼科?)
進了診察室,男醫師要我把褲子脫掉側身向他。檢查的結論是我的小菊花破裂,只要塗藥和吃藥即可。
回家的路上,利クン邪惡地笑著問我說有沒有穿那傳說中有洞的褲子,「沒有啊!我就只有褲子脫光然後屁股對醫生讓他檢查而已!」人妻認為這是很正常的診療方式。
「哪..........尼.........!!!!!!!!!!妳沒有穿褲子,然後就整個屁股光溜溜給男醫生看喔!醫生幾歲人?會不會看起來怪怪的?!」利クン擔心起妻子的貞操,還繼續說「妳這樣彎著身屁股對醫生,那妳那裡一定也都被看光光了啦!!!這醫院下次不要去看了!!」
結婚幾年了,原本以為青春不在,夫君早對我的「桐體」興趣缺缺,沒想到多虧了小菊花,夫君的吃醋讓我真相大白,這痔瘡長的好啊!!!

在日本看病很貴,雖然健保有幫忙給付百分之七十,但那百分之三十付的還是很痛,尤其當有些項目是沒有健保的更是要人命。
每間診所或是醫院,初診費用還要另外加收,另外每個月的第一次看診也會比較貴。平均下來,不管看什麼科,一次大概都要兩三千塊日幣,而如果還有領藥的話,有時候又要多付一千多塊日幣,「健康就是財富」這句cliche,到日本來後有很深刻的體驗。

一年多前的夏天去了趟那須高原,很容易對蚊蟲過敏的我低能穿了一件短褲,果然被不知名的蟲子咬的我兩腿各處血流如注(真的一點也不誇張。我發現腳癢的時候,已經看到腿上一坨一坨的血泊,那蟲子應該是拿對牠們來說是吸珍珠奶茶的吸管大口大口吸我的血吧!),從此整整一年多傷口都沒好,加上去年冬天天氣太乾燥,全身真的是吃這個也癢吃那個也癢。
巧婦在之前的那家耳鼻喉科附近發現了一家在女性雜誌裡也很有名的整型皮膚科,於是登門拜訪。
女醫師四十多歲,感覺像何麗玲一樣肌膚完全看不出歲月的摧殘,想必她把所有診所裡的美容品全用在自己身上,活像個實驗品吧!
美麗醫生看完我的症狀,滔滔不絕地解釋我有可能是皮膚過敏,至於過敏源要從今開始調查。為了讓我的皮膚不再受到迫害,她建議我不要穿絲襪,不要穿尼龍成分的褲子。
很好.....就是叫我下半身什麼都不要穿的意思!這年頭要找全部純棉的褲子,而且是適合穿去上班的OL褲子很困難吧~
眼中亮出兩個金幣形狀的美麗女醫師繼續建議,如果辦不到的話,可以購買診所裡賣的
チュビファースト
話說完,護士拿了兩條具有鬆緊效果,據說是專門給那些皮膚很脆弱的皮膚病患者(特別是小朋友)包紮皮膚,讓皮膚不要直接接觸到非純棉衣服。
被包紮完後,護士小姐似乎很得意她包的很漂亮,還解釋如果除了腳以外身體其他部分也會癢的話,有各種size可以包。
當天我被打了點滴(聽說是讓我的皮膚細胞不要太亢奮),還被抽了血,兩腳還被包成木乃伊,沒想過原來自己得了那麼嚴重的皮膚病。
後來又陸續跑了幾次同一家診所,一下打針一下拿藥的,付了大把大把鈔票,美麗醫師還說我的過敏原因調查出來了,是因為嚴重缺鐵、蛋白質
、維他命B、C和E。
這消息傳到我老母那,隔三天收到一包打開來全是紅色膠囊的包裹。
「這些是維他命B和C群,是我去醫院掛號拿的,妳要認真吃喔!」
這下可好,若濫用健保資源是個罪,我老母應該會被抓去關個幾年吧!

掛電話前,老母還交代了一句「我看妳那隻狗不要養,送去愛狗單位好了!搞不好是屁屁死身上的細菌讓妳皮膚過敏的!妳看,妳到日本前幾年也沒怎樣阿,怎麼養了屁屁死就變這樣!!」
嗚嗚嗚........如果真的是Pupuce害我的,我不忍心送給別人啊~~~
一時間,感覺要跟大笨狗屁屁死生離死別了。也許送給別人後,牠還是一樣笨地對著別人高興搖尾巴,有了新的名字......~!*@&*(看來我太入戲了.....)

偶然的機會回到台灣,老爸拉著我去看黃禎憲,黃杯杯聽到我說日本的醫師診斷我是營養不良造成皮膚過敏,馬上笑了三聲。
「這年頭怎麼可能還有人營養不良啦!我看妳這只是單純天氣太乾燥影響的,多擦一點乳液就好了,不用擔心。」

That's it.....?!?!?!意思是說,我可以不用吞紅紅的膠囊,也不用跟屁屁死分開?!那先前那個美麗醫師......騙了我嗎?
難怪她可以躍身女性雜誌的出名整形皮膚科醫師啊.....我終於懂了。

到現在我還不明白老天要降什麼重責大任給我,但我已經受夠看病了。
可不可以就當個俗仔,不用勞其筋骨,空乏其身的.......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在日本的生活,已經整整三年又六個月。最近發現日益嚴重的「被害妄想症」搞的我很沮喪,有時還恨自己為何不是金髮洋妞操著彆腳日文大刺刺地過日子,身邊就還會有不少表面說是想跟我當好朋友但其實是圖著可以免費學英文,順便把我當作膨脹「你看!我有外人(日文裡的"外國人",がいじん)朋友耶!」虛榮心態的工具的阿本仔們。也最好,我是所謂「外人」裡最受歡迎前三名的英國人、法國人,或是美國人。
可惜,I am none of them!雖然僥倖有著沒跟大和民族相差甚遠的臉孔(當然我也不是細長眼,扁平臉的傳統日本臉啦),但我的名字一寫出來,光是一個日文鍵盤怎麼key也key不出來的「婷」這個字(日文裡沒有女字邊的婷),就足以證明我是個舶來品,更別說一開金口吐出來的是微帶著中式日文的腔調馬上露陷兒。

我承認自己有語言天份,模仿聲音的能力很高。美國朋友們都以為我從小在美國長大;老家在魁北克的法文老師誇我的發音很漂亮;利クン驕傲地跟同事、朋友們炫燿老婆大人短短來日一年後日文講到以假亂真;我甚至聽ICRT或是Studio Classroom後會模仿老外講中文;公司裡那些會講一點點中文的日本同事接中文電話,聽他們的中文久了,我也能將日式中文學地唯妙唯肖(有時候還被台灣客人說我的中文講的不標準,說我被日本同化了勒)。
但是,日文再怎麼進步,我還是不折不扣的台灣人,一段對話講久了仍會被抓包我只是個三腳貓。就像,以前台灣有個活耀在各電台及電視台叫做"Jeff"(傑夫)的美國人,他的中文再怎麼完美,你還是聽得出他是隻披著羊皮的狼。

決定娶外國新娘後,利クン考慮了一些當時天真的我從沒想過的事情。關於婚後要在哪買房子,他想到的是外國人最多居住的港区,外人奥桑可堂堂正大以"外人"的身分住在這裡不被歧視。
日本與台灣咫尺距離,但部分大概學生時代歷史課都在打瞌睡的日本人(老一輩或是年輕一輩)卻搞不清楚台灣跟日本的友好關係,聽到你是台灣來的,那些「台灣=大陸」的愚民們,善類則馬上回你一句「啊、我有去過上海和北京喔!!」(你去過上海北京關我屁事啊!就跟你說台灣跟大陸是分開的!);非善類馬上勾起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日本跟中國的恩怨情仇,只差沒當場幹譙你。
因此聽說住在東京一些較非市中心的地方,要厝邊隔壁的歐巴桑、歐基桑接受一個來自台灣的"外人",似乎更不容易。

我很努力地學日文想融入日本社會,在「住」這方面似乎沒太大問題,畢竟會接觸到的生活各個層面都把我當「客戶」來服務,皇帝上完廁所褲襠沒拉,在一旁的太監也無法斗膽奉箴言。但在工作上,換我侍奉客人,服務不周,馬上就被客人用那一千零一句的台詞「你是台灣人吧?!」接著就是一陣羞辱,大家都要欺負我這個台灣女兒的"被害妄想症"大概都是這樣日積月累下來的。
記得2007年剛到東京華航上班時,那時我剛到日本滿一年,老闆常開玩笑說,當初面試我時日文講的不大好,還有點擔心我是否能撐下去,但幸好我有在進步。客人倒沒辦法像老闆這樣莞爾一笑置之,有時候覺得我彆腳的日文回答實在太糟糕,二話不說馬上很兇地說「妳把電話轉給其他日本人好不好?」
有一回一個原本就是準備客訴的日本女人打來的電話,好死不死被我這個一緊張起來就會慌到單字、文法忘光光的肉腳接起,可想而知我與她的第三句對話果真就是「我不想跟妳講話了,趕快把電話轉給其他日籍的客服人員啦!!!」我像端著一杯茶到皇后面前不小心打翻,被怒吼著要我換一杯新的一樣,「對不起,那請您稍等一下。」這幾個字幾乎是被我發抖的雙唇二二六六地抖了個出來,我按了電話保留鍵,東張西望地討救兵,卻發現其他同事全都在忙線中,火就要燒到屁股了,我硬著頭皮把保留中的電話轉回來。
「對...對....對不起,其他客服全在電話中,我可以先暫時為您服務嗎?」我沒有忘記這通電話是要來客訴的,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緊緊按著貼在耳朵上的耳機,深怕待會一個沒聽清楚,罪加一等。
我試著安撫客人的情緒,但這位out of control的連珠砲女(她講話超快的,外加非常亢奮)不領情,最後在電話裡說:「妳是外國人吧?!我猜妳是台灣人或是中國人(意指大陸人),妳講的日文好奇怪喔!妳等下還是請別的日本人回電話給我吧!」
這是大概我進華航第一年的事情,有點忘記全文她如何羞辱我,但當下掛完電話好想哭著回家找媽媽。

還有一回,大約是去年的事情,我的日文已經如同事們所說突飛猛進,但夜路走多了還是會遇到鬼,我又碰到另一個沒禮貌的八婆(恕我這樣無禮,但如果你們也是當事者,被很尖酸刻薄地羞辱後就會了解了。)
禮拜六我值班,因為訂位組的開票單位假日都沒上班,所以公司對外公佈休假日不受理開票作業。
一個話很囉唆的橋本太太,在週六下午四點多打電話來說要訂位、買機票。橋本太太說旅行社不單獨賣給她兒童票,我解釋說航空公司並沒有規定,同行的旅客一定每一位都要在同一個地方購票,若單獨要買兒童票,只要能證明當天還有家族同行,就算A在甲旅行社,B在乙旅行社買也ok。
但我跟她解釋訂位可以先訂,但付錢開票要到隔個星期一才行,因為假日開票組沒上班。
好死不死,機票剛好在隔個禮拜一開始會調漲成另一階段的價位,若禮拜一之前沒開好票,恐怕要花兩倍以上的代價。橋本太太開始盧說,前幾回好幾次也都是禮拜六打來華航買票,也都順利開票,為什麼這次不行。
我一邊咒罵著之前到底都是誰幫忙開的啦!!雖說假日沒作業,但有時候若當天有會開票的員工出席,基於"好心"立場還是會幫忙。
這下子我無法當壞心傢伙了,因為我也會開票,所以在跟橋本太太說明這次是特例後,準備問她信用卡號碼。
「不不不....我不用信用卡買東西的。曾經有次信用卡被盜刷,自此之後我都用銀行匯款,所以我這次也要用銀行匯款。」橋本太太大概不懂中文什麼叫做"得寸進尺"吧!
「不好意思,我們要收到款項後才能開票,今天是假日,我想銀行也不受理匯款,假使您可找到可匯款的ATM,匯款成功後把匯款證明單先傳真過來,證明您已經匯款了,我才可幫您開票。」面對這麼無理取鬧的客人,我還得像跟小學生解釋「每天出門前都要記得檢查一下該帶的東西有沒有帶喔」同level的東西。
過了一個小時,橋本太太打電話來說,果然ATM都不能匯款(就跟妳說了啊!為什麼不把我的話當話哩?),她想試試net banking,若在禮拜一之前用網路銀行匯款成功,就要求我們用漲價前的票價幫她開票。
結果,隔個禮拜一,聽說橋本太太後來在網路銀行有成功,但是因為她頭一回使用網路銀行怕有問題,所以總金額七萬四千日幣的票,她只暫時付了六萬日幣。
現在是怎樣,中華航空乾脆叫中華銀行還幫妳分期付款還是賒帳好了,是腦袋壞掉喔!!要妳付七萬四妳付六萬,而且已經超過時限,才說會另外補錢,要我們趕快開票,我在電話裡跟拒絕了橋本太太這樣的做法。
票開不出來,橋本太太硬要揮說我答應她開票的。現在好了,要重新購票的話,禮拜一開始漲價,到底是誰的錯?
橋本太太急了,開始在電話裡大罵「我想妳是外國人吧!我猜我從禮拜六那天跟妳講的話妳都聽不懂對吧!妳快把電話轉給別人,我跟別人講!」
「Fine!」我心想。狗咬呂洞賓,早知道禮拜六那天從頭拒絕到尾就好了,還在那邊跟她盧那麼久。還有,到底是誰聽不懂誰講話阿?自己講不通就耍賴怪別人是外國人。後來那個case我氣到轉給同事,然後再也不想理會結局怎樣了。

你無法控制客人的品質,當然也無法選擇客人,所以只要接到無禮傷人的客戶,我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但如果連自家人都欺負你,才真是氣到咬牙切齒。
上個月接到成田機場辦公室K姓台籍長期駐日主管來的電話,該主管非常demending,大家都是敬而遠之,偏偏我踩到狗屎。
公司有不成文的規定,就算彼此可以講中文卻都被要求講日文。我必恭必敬,帶著不安與緊張,不小心講溜嘴把一個問題的答案講反了。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講錯話又不是啥大不了的,而且我在那之前第一次跟他講的時候並沒講錯,只是越講越緊張,重複第二次時講錯了,馬上被唸一句「妳的日文很奇怪耶!到底是A還是B?」
哇哩勒....被同樣是台灣人講我日文很奇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馬幫幫忙,我平常已經被客人非難到片體鱗傷了,非要這麼harsh嗎?
大家就是欺負我這個來華航邊學日文邊上班的台灣人就是了......當天我回家又跟利クン訴苦。
「妳的日文已經講的很好了,可以溝通就好,幹嘛還要求好像一定要跟日本人的標準一樣啊?!」我沒有嫁錯郎,利クン這樣幫我抱不平,真是太感動了。
感動歸感動,女兒當自強,在職場不會有人演利クン的角色,不會有人摸摸我的頭幫我打氣,唯有自立自強才行。於是我常常注意聽日本同事都怎麼應對電話,一次次在家反覆練習,還不時把公司的資料帶回家研究,增加知識。
昨天的一通電話,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出頭天。
大阪分公司的日籍H小姐打電話來,起先要找清水さん或是島津さん,H小姐似乎打頭就表明不想跟我們這種小蘿蔔講話。由於清水さん已被調去別的部門,島津さん又沒來,只好由我這個輕量級的代為服務。

「你幫我看一個記錄喔。電腦代號是XXXXXX」H小姐要求。
「是Ozaki小姐的訂位記錄,請問是要問什麼呢?」
「妳幫我看一下機票的fare calculation欄位的附註說明。上面不是明明寫著2月13號到2月19號不能用這張機票嗎?為什麼你們部門的人幫客人訂2月16號的班機?」H不耐煩地說著,一副來興師問罪的。
「機票是寫2月13號到2月19號不能用沒錯,但是它在invalid的日期欄位前頭寫的是EX TWN,這個EX TWN指的我想應該是我們平常講的OUT BOUND TAIWAN,也就是台灣出來那一段不能訂2月13號到2月19號這段期間,但現在客人的訂位是從日本回台灣段,沒有影響阿!」有開票經驗的我,友善並耐心地跟H解釋。
「如果是說OUT BOUND TAIWAN的話,機票應該是寫OUT BOUND TAIWAN INVALID而不是寫所謂的EX TWN INVALID啊!」果真是個死腦筋的日本傢伙。
「我懂妳的意思,的確機票正常應該那樣寫,但不代表這張機票這樣寫就不能接受,因為我認為像這種台灣開出來的機票不太可能會限制日本回台灣段的使用日期。」
「.........妳把電話轉給別的客服好不好?」H小姐開始歡了,我還以為我聽錯,她是要我把電話轉走,不想跟我講話還是怎樣?我花了兩分鐘時間的解釋都是個屁蛋。
「轉.....要轉給誰?」對呀....要轉給誰,妳跟其他人講還不是一樣。H聽我這麼一問,也停了個半晌。
「那....當初幫那個客人訂位,名字縮寫CK的人在不在?」硬是不想跟我講話就是了。
「他不在位子上。我想,我們如果判斷不出來的話,按照以往的做法,直接發電報問台北開票組不就好了。這樣就有最正確的答案了不是嗎?」對呀....妳如果這麼不相信我說的,而且還這麼氣急敗壞,沒禮貌地不屑跟我講話,那我跟妳在那邊浪費青春幹嘛。
「那也麻煩妳CC copy一份給大阪分公司。」H補一句。
我心想....還用妳提醒勒....到時候看我怎麼慘電妳。

後來台北回電報,證明我說的沒錯,我把那封電報加上「Attention 大阪的H小姐,麻煩請看台北開票組的回覆」斗大字樣,重新forward一次給大阪分公司,讓全世界都知道怎麼會有人問那麼愚蠢的問題。
打鐵趁熱,我想好了台詞,直接打了通電話到大阪分公司,把H小姐揪了出來,酸了他一頓。
「果然是跟我剛剛跟妳說明的是一樣的吧!ex twn表示outbound taiwan,請問一下你該不會目前為止看到這種機票說明全部都拒絕客人訂位吧?」我開始囂張了起來。
「是的......」我幾乎快聽不清楚H小姐的聲音了。怎麼跟剛剛那個劍拔弩張的八婆音量差那麼多。
「這次這個case有得到明確的確認才得以解決,要是你們這樣亂判斷,萬一哪天拒絕了對機票規定瞭若指掌的客戶,到時候被客訴該怎麼辦?」
「是的.....」H小姐的聲音大概只剩0.8分貝。
「而且本來針對台灣開出來的機票,任何不確定的東西不是都應該發電報詢問嗎?麻煩以後請你們那邊的人都要注意這一點。」說完我掛了電話,大喊「よっしゃー!」(幹的好!)
後來聽說,全日本各大分公司的人大家都知道H小姐是個出了名愛欺負人的怪人。看來我為民打虎除害,當了一天的英雄。

我平常不是這種潑婦的個性的,只是在異地面對欺負我的人,不自強怎行?



後記:那個ex twn的事情我簡直是幹了場豐功偉業,問我們自己東京辦公室裡的人,每個人都知道"ex"在英文裡有"往外"的意思,而"in"有"往內"的意思。大概那位自以為了不起的H小姐沒唸多少英文,加上不知哪裡來的優越感,才會一開始把我跟她說明的內容當屁。如果我過分一點的話,可以像我辦公室裡的同事建議我當初在電話裡回她一句「哎呀~~不會吧!這一點英文用語,妳都不會喔?這樣會造成大家的困擾ㄟ!!」(果然日本人講話都很狠..............!(@#*&~!)。by the way,那段跟H小姐的對話全部都用日文對答,我充分用日文裡殺人不用牛刀的敬語,讓對方招架不住,而且一定掛完電話後氣到牙癢癢。哈哈哈哈哈~~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

翻閱著離現在一、兩個月後的日曆,並一邊對照著不拿放大鏡還有可能看不清楚的那張密密麻麻班表,我將班表上自己的那一列用自動鉛筆連續畫上幾個叉叉後又覺得不妥,拿起橡皮擦在紙上來回摩擦,這樣的動作來回好幾次,橡皮擦外頭包覆的那層藍色印刷的紙被我用力握過幾次後凹折處露出白色的紙纖維。
每當計畫要去哪裡旅行時,都要在一、兩個月前,甚至三個月前就得拿出自己模仿課長製作的班表、月曆、加上連上公司網頁叫出自己的休假申請畫面,陷入一陣冗長的沉思,深怕一個沒計算好,班表排好後要再臨時提出假單,就是叫天也不應,地也不理了。
很多朋友質疑我為什麼能夠一年到頭遊手好閒到處出國玩耍,當然我並非得天獨厚比別人享有更多天的假期,只不過在訂位組的工作是排班制,我可以任意安排自己上班的日期而已。
簡單來說,一個月扣掉星期六日,一般人有八天休假,於是我可以甚至歇斯底里地將八天假全部安排在一起去個義大利,等回來之後剩下的22天我就得沒日沒夜的補班。倘若我每個月都禁得了這樣的鐵人生活,外加足夠讓我揮霍的資金,以及課長同意,我要每個月浪跡天涯一次都無妨。
(p.s.日本的國定假日比台灣多很多,所以當某個月裡有幾天國定假日,該月更足以讓我遊刃有餘地安排休假。)
也就是說,我並沒有比任何一個人偷懶,相對的,雖然我有一年14天的固定年假外加14天公司給的病假,因為排班性質的工作,就算哪天法院通緝我,還是有千萬個非得請假的理由,也無法臨時抽身,除非我得像孝女白琴一樣哭喪著臉跟老闆謅個誰誰誰生重病或是死掉不得不請假的烏鴉嘴理由(哪天我死了也八九不離十是下十八層地獄吧!),或是得先吃麻辣火鍋外加喝紹興酒、伏特加把自己的聲音弄得跟重症患者一樣沙啞無力,然後撥通電話給老闆說自己生病了連走路去車站的力氣都沒有(老闆該不會白目要我搭計程車去吧?!),要不然時間一到,我還是得乖乖地背著沉重的包包到公司報到。

航空界的員工每個人都享有使用員工票搭各家有跟自家簽合約航空公司飛到世界各地,但缺點是全部都是候補制,所以在無法百分之百把握是否能搭得上飛機趕回國內時,只好改班機時間或是提前幾天回國。
聽說曾經有同事用員工票結果假期的最後一天原本打算回國卻班機客滿,隔天就要上班的他只好在機場買了張單程的原價機票回國(通常都是天價)。不知道這是老闆為了恐嚇我們這些老愛飛來飛去的員工編出來的殺雞儆猴故事還是怎樣,不過倒是親耳聽到部門裡某位I姓職員有兩次未在該回來上班的日子就勤而被公司記上一筆警告的駭人消息。聽到這裡,不禁讓我懷念起以前在台灣上班時,若某天下午想請假去銀行辦事情,就算當天早上再提出假單,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光明正大跟老闆報備;前一天跟男友吵架把眼睛哭腫成金魚眼,隔天早上臨時塞個肚子痛頭痛鼻子痛的爛藉口也隨便呼攏過去(台北的同事別打我啊~~)。

說到14天病假,這可是一個一直讓我懷疑什麼時候才能使用的謎團啊!
公司表面上大大方方給了你14天病假,但無形中"不鼓勵"、"不建議"你動它一根寒毛。原因是一旦好死不死用到病假,公司每年的績效衡量評比可不留情地給你打上一個大叉叉,不但年終獎金比人家少領個0.5個月薪水,往後的日子就像年少時待過少年監獄,就算洗手重來也無法挽回自己在公司的好名聲,只因大家都是「年中無休」(nenchu-mukyu,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休息),等著領好寶寶貼紙、少林武功蓋天下的鐵打勇士。
醫生說我有什麼"子宮肌腺症"還是"腺肌症"(原諒我,那醫學名稱真的記不起來),因此我每個月生理期的第一、二天都會痛到含淚喊媽媽。
一開始礙於害羞加上懶得解釋這大姨媽的怪症狀,當時真的就像剛有寫到,利用一大早起床聲音最沙啞的時候打電話到公司請病假。
該死的大姨媽可是每個月不請自來,請了幾次病假後果然被部長責備要我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否則造成大家的困擾。
東窗事發,我打算據實以告,看看能不能博得上司的同情法外開恩同意讓我正大光明使用公司所給的那"謎樣的14天病假"。
在一次績效評量前的員工與課長級的面談,我輕描淡寫,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對著兩位五十幾歲的男性課長訴說著自己子宮的症狀(天曉得那兩個歐基桑該不會連子宮長在哪都不知道吧?!),希望他們能同意我使用"病假"而不是割肉忍痛用自己的稀少年假。
兩位課長分別給了我非常同情的眼神,一時間我誤以為他們原來也是懂女人的"亞撒係"長官,沒想到接下來的評論讓我差點沒從會議室的椅子上跌下來。
歐基桑們語重心長地說,「我們非常了解妳的病情。要用病假來申請當然沒關係,但這會影響到你的考績,我們建議妳從自己的年假開始使用。」
...........這跟「你可以殺人,但我們會送你去監獄」的論調有什麼不同?!
我領悟了兩個道理。一個是,我浪費了寶貴的20分鐘在會議室裡跟兩位我完全不想分享自己生理病狀的歐基桑談話。另一個是,這樣下來,全公司的員工要拿到全勤獎應該不難,反正要請假都只能用自己僅有的年假嘛~

到底是日本人的敬業精神有種到"神話"的地步,還是他們都裝作自己很敬業?!正常的日本人,你很少可以聽到他們請假,原因是民族性讓他們不想因自己休假而造成同事的困擾,所以自己的年假算是一種裝飾品,連續工作幾年下來累積了三、四十天年假卻不能與眾不同地大方使用,好個荒唐的鞠躬盡瘁啊!
利クン的宿疾--頭痛,有時候這麼一痛起來,他彷彿像被唐三藏的經文折磨到痛到在地上打滾的孫悟空,勸他打個電話給公司休個假卻皺著眉頭搖頭說不行,好像公司就這麼捨我其誰,沒了他就無法運轉一樣。同時還跟我說那個公司的誰誰誰,還有誰誰誰,還有誰誰誰都從來沒請過假,他實在說不出口。(我懷疑那個誰誰誰,還有誰誰誰,還有那個誰誰誰大概每天都練九九陰陽神功,身體刀槍不入有如清末義和團。)
如果老婆大人極力堅持利クン該請假在家休息,他會說「那我請兩個小時,最多半天就好。下午還是去一趟公司。」
!@(#*~!.....現在是一件兩百八,買兩件就可算五百的討價還價還是怎樣?!我還差點就回答他「不行,我只能最低算你五百五。」勒!!
今年一月利クン離開七年(還是六年)的東京陽明海運,由於新公司馬上要他去交接,到現在利クン三不五時都還會跟我哭么說之前在陽明累積幾十天的假結果都沒機會用,也沒辦法換成薪水領回來。
我只能說,誰叫你當初要這麼乖乖牌?!

話說回來,最近日本的流感(influenza)跟H1N1猖狂,公司呼籲那些不管得一般流感或是新型流感(H1N1)的同仁一旦被檢查出來就請自行在家隔離一個星期。
有同事隔離一個星期後回到辦公室還是被當作AIDS病患一樣被敬而遠之。(難怪上次去L.A.見洛杉磯處長時,有待過東京的處長說了句「日本人怕死,台灣人怕鬼」的經典名言。)
上禮拜感冒後一直沒有好轉,全身痠痛無力加上鼻涕倒流嚴重,昨天我決定請個病假(當然是用"年假"來請)。老闆要我馬上去醫院就診後報告給她詳情。
我把「副鼻腔炎」這個繞舌的日文醫學病名原封不動地報告給部長,甚至跟她說醫生說要三個月才能完全痊癒,不過我後天就打算去上班。
部長緊張地問我那個「副鼻腔炎」有沒有傳染性,並要我如果真的身體不適只要能拿出醫生證明,想在家裡多休息幾天都無所謂。
我一再澄清自己只是一般的感冒,病毒太強,侵襲到我的鼻腔和頭、四肢,除此之外沒有發燒等症狀,「我並不想請假」,最後這幾個字我還拉長說明。
怪了......日本不是流行「燃燒殘命,照亮公司」嗎?怎麼這回我想效勞卻被莫名其妙拒絕??
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真期待大家把我當愛滋病患看待的模樣啊!!

後記:我已經在文章最先說明了自己工作的型態了喔....所以下次不要又在msn上問我「好好喔...為什麼你有那麼多天休假?」等問題。拜託拜託~~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雖然我是個粗枝大葉、動不動就會大力拍朋友的肩膀吆喝"Hey, what's up,dub?"(最好是有這麼洋化啦!)、粗魯抓著朋友的手臂說「走啦走啦!我們去逛街!」、或是用被懷疑過我是不是斷掌的手「啪」一聲重重打在坐在身旁的朋友的大腿大叫「你很煩ㄟ~~~」,這樣肢體動作豐富到我覺得去參加屏風表演班或是相聲瓦舍之類所演的的舞台劇應該會被導演誇獎很有戲劇張力的我,卻受不了有除了家人或親近朋友以外的人對我的肢體碰觸,好比【韓非子】中所寫那位賣矛又賣盾的楚國商人,沒有人相信我愛碰人卻不能被碰地古怪。
舉凡電車站裡、電車上、公車上、擦身而過的路人、電梯裡,如果說懼高症的英文叫做"acrophobia",對水感到畏懼的英文叫"aquaphobia",而對封閉空間會感到恐慌的幽閉恐懼症英文叫做"claustrophobia"的話,我可以像韋氏大字典(Merriam Webster Collegiate Dictionary)申請加入害怕被觸碰的"touchaphobia"這個新字。

人口數擁有比整個台灣還多的東京,不管星期幾走到哪都是人潮洶湧,更別說是通勤時間的電車站了。
由於日本一天要花在電車通勤、路上走路的時間很長,你可以看到大部分的日本人不管再怎麼趕時間,在電車站一定是一群帶著倦容,傻呼呼站在手扶梯左邊,像工廠生產線上的輸送帶緩緩有序被運送一個個加工好的罐頭,就連像在表参道車站裡有些明明只有大約六七階不到的電扶梯,人們還是選擇站在電扶梯左邊等待被運送.......
扯遠了。我要說的是,某些擁擠的車站大家左手扶著電扶梯,卻有時會不經意地摸到同樣將手放在扶把上的我,這時我的手掌末梢神經會開始冰涼,那股冰鎮感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傳達到左半邊身體、甚至背部、甚至腦部,我不禁打了個哆嗦,伸起已經豎滿雞皮疙瘩的右手不停地拍打剛剛不小心被碰到的左手,一來希望能夠立刻將快讓我全身麻痺的感覺絕緣(像冬天開門前為了防靜電先用衣服袖子拍打門把再開門那樣),一方面希望剛剛被那隻不曉得是否沾滿細菌的髒手碰到的部分能經過這麼一撥打就此免疫(最好是有這樣的功能啦,這樣的話H1N1的防疫工作就叫大家來用徒手拍打就行啦!還要衛生署長幹嘛用?)
八月份的お盆休み(obon yasumi,也就是日本人祭祖的日子)有為期一個禮拜的長假,一般製造業的廠商都會休假,加上原本八月就是日本學生的暑假,因此我通勤的ゆりかもめ(百合海鷗號)每天爆滿,你可以想像跟台北木柵線一樣列車數的ゆりかもめ卻擠上跟JR山手線一樣多的人口(ゆりかもめ只有六節車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JR山手線有14還是15節車廂,而且每個車廂的內部空間都比ゆりかもめ還大),儘管站務人員拿擴音器喊著「目前每一個車廂的門已經只能容納五個左右的人上車,其餘的乘客請耐心等候搭下一班車。」,但看著列車進站,每個眼神露出炯炯火光的觀光客哪管你三七二十一,門一敞開大概十幾個人蜂擁而上,站務人員得罪不了乘客無法攔下課人要求搭下一班,只好像日本傳統媽媽做醬菜時把大量的菜硬塞到木桶裡一樣推著面目猙獰的乘客進車廂,同時將電車門強制關起,這可苦了我這個touchaphobic(根據英文變化原則,若touchaphobia是指「症狀」,那touchaphobic就是指「患有那種症狀的人」囉!哈....我真是無聊!)。
除非你是紙片人,要不在那種狀態下,身體的前後左右可是緊挨著站著不同角度的乘客。
我討厭明明直立的手扶杆一整根那麼長,就是有人喜歡把他的手抓在我抓的地方上下,就算我甘願退出,移動了手抓的位置,那種人竟然能苟延殘喘地也緩緩更換手的位置,死纏爛打地跟了過來(我很想跟他說,杆子整根送你啦,這樣爽了吧!)。
我討厭明明車廂就已經擠到整個人貼在另一個人身上了,還會有人有閒情逸致看起報紙,那翻動報紙的鹹豬手在你面前晃動好死不死就這麼輕輕地碰到我的手臂(我很想拿起報紙在他的臉上來回旋轉抹出一臉黑油墨,看你下次還在不在車上看報紙!)。
我討厭有人搭車時因專心玩手機玩到無意識地嘴巴微張將嘴裡空氣一吐一納,或是打哈欠不用手遮蔽。不知道是日本人早上出門都來不及刷牙(據我所知,有很多日本人因為早上趕著搭車上班,都到公司後才刷牙的),還是他們有一口比阿媽的裹腳布還臭,蛀蟲滿爬的臭牙,很多時候我寧可暫時停止呼吸,也不要跟那些人吸吐同一團空氣。(我很想把他們吐出來的氣蒐集到一個小瓶子,然後把還是活蹦亂跳的小昆蟲丟進去,讓那些人看看蟲子遭酷刑暴斃的慘狀!)
我討厭背後站的是男人,而且還前胸貼我後背,更討厭在那種情況下他們還像蛔蟲一樣扭來扭去,甚至公事包嘟到我的大腿或是屁股。也許是大學時代有次坐公車被一個色狼抓了我一把屁股的陰影,我老覺得站我後面的男人各懷鬼胎,而且因為在背後什麼也看不到,誰曉得他們是真的包包嘟到你還是哪裡嘟到你。(我很想拿出包包裡的摺疊傘狂嘟那些人的身體!)
有時候要赴約坐去新橋換車,二十分鐘的車程裡,為了怕被多餘的碰觸,怕身體的毛細孔被可怕的氣味玷汙,我活像木乃伊僵硬地杵在電車某一定點,沿途起了不少次雞皮疙瘩,下車的那一刻彷彿被「輪姦」完,身心頗受創。

如果在電車上有位子坐,不要慶幸自己可稍微"貼喘"一下,因為日本人為發揮一排長椅最大利用量,就算剩下半個屁股的空位也總會有人硬要坐下來,使得原本坐好好的人得一個個挪動屁股變成一個挨一個。平時對肢體動作外行到打招呼只懂猛點頭猛鞠躬的日本仔,這下子行為開放到極至,整個大腿貼緊你坐上一個小時也不嫌害臊。

前幾個禮拜某一天跟陽明日本的前同事們有聚會,我搭著傍晚六點多的ゆりかもめ到新橋要與利クン會合。車子在お台場海浜公園這一站是満員電車(manin densha,指爆滿的列車),我的後方感覺有個男人貼我貼地很緊,我不停地向左方稍微空一點的地方移動,touchaphoia開始發作。過了一兩站,車廂漸漸空了出來,但身後那位男士似乎有妄想症幻想著自己仍在擁擠的電車裡而不停往我這兒偎,還很誇張地試圖利用拉著弔環的手臂來碰撞我的身體。
小老鼠嚇得快哭了,只見已經躲到角落了還繼續被凌虐,好家在一個乘客從座位起身下車,我死皮厚臉地馬上過去坐下,這才擺脫掉痴漢(色狼,chikan)。
痴漢也坐到新橋下車,我飛也似地突破重重人牆出車站,看到利クン的那一剎那像見到救世主般大喊「有痴漢!利クン......剛剛有痴漢!」
「在哪裡?!妳記得他長相嗎?妳有看到他跟著下車嗎?來!我去把他揪出來,帶到交番(派出所),看他怎麼說!」 救世主表演英雄就美的架式,這回似乎穩健許多。
後來當然我們沒有揪出那個人,因為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但利クン反而怪我怎麼沒當場在車上大喊「有痴漢!」?
在「盛產」痴漢的日本,國民果然各個熟稔教戰手冊知道如何應對,可惜我沒膽,只會放馬後砲。

寫完這篇日記,忽然覺得自己有某方面的神經質........。
話說回來,若是帥哥,就算不認識的人來個body touch,上述的怪病或許可不藥而癒。哈!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以前我家住中和,公司卻在南京東路四段,一南一東的,又剛好沒有直達的交通工具,每天上班風塵僕僕就像是去西方取經,這樣折騰了我整整三年。
254公車是不愛換車的懶人我的最愛,在我家後面就有站牌,因為幾乎是起站,一屁股坐下去就是賴個四五十分鐘,下車後走一小段路就可以到公司。
無奈254分左線和右線(後來右線改叫672),要不就因為一大清早頭腦渾囤兩眼被起床後的眼屎遮蔽看不清楚而有時誤搭上同樣車身愛騙我的672,總在下了福和橋後車子往左轉入羅斯福路而才頓時驚醒,落入要走回基隆路等待下一班254到來或是在羅斯福路上招攬計程車花個兩百塊大洋一路坐到南京東路的無限尷尬;要不就因為平時就被螞蟻般的機車凍結的基隆路來個雨天大癱瘓,抵達公司時總已經超過九點躡手躡腳經過櫃檯深怕被經理發現而敬謝不敏;要不就因為原本準備在車上拿著法文書和筆記本準備以「閱讀」來跟塞車長時間抗戰的我,好幾次被迫起身讓座給看起來比我更強壯的阿伯阿桑們而從此一路站到底搞得我腰痠背痛、氣衝腦門兒。(還記得有一回我耳朵塞著耳機,一邊拿出當天晚上要交的日文作業抄寫,忽然被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阿桑拍肩膀,一開始以為是車太擠有人不小心碰到我而不予理會,後來又被拍第二次而且彷彿隔著耳機有人在講話,這才把一支耳機拿下來,阿桑說:「小姐!妳不要裝做沒聽到,妳位子要讓給人坐啊!」原來阿桑不願意站著,還有被害妄想症地認為我裝死不讓位,天曉得我哪來的好心還就站起來讓她,卻到現在還不懂為什麼我又不是坐博愛座卻非得比那些屁股死黏在博愛座上,四肢健全、身強力壯的人付出更多的愛心?)
捷運大概只有給了那些住在捷運站附近的人方便而已,若台灣也有像日本這邊佩帶計步器走路累積到一定步數後可以得大獎的活動的話,從我家走到捷運站不需幾天我應該就可不費吹灰之力拿到來回機票或是3C家電之類的獎品。於是我在等254公車同樣的地方等送我到景安或是南勢角站的公車,快的話十分鐘以內就能抵達。
可惜台北縣公車愛欺負人,明明有三四台不同車號的車(10、275、241等等)可以搭,卻常常耍彆扭約好一起不出現,這時白目的254卻會老神在在出現在我面前,而且還接連來個好幾台,偏偏決定搭捷運上班的出門時間總比決定撘公車上班的時間晚,254就算是來個一百台空車我也只能在嘴裡默念「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放棄不搭而繼續望穿秋水地等待送我去捷運站的公車。捷運沒我想的人性化,地圖上一條直線就可到的,我得坐到台北車站換板南線到忠孝復興站,再換木柵線到兄弟飯店,然後再換直走南京東路的公車到公司,過程中我要不停地翻山越嶺(在捷運車站裡像個傻子般上上下下階梯),到了公司後大概當天大半的力氣都耗盡了。

到了東京,反而走了狗屎運。
我家在港區,就位置上來看離台場、銀座、六本木最近。公司在離我家最近的電車站約五分鐘遠的地方,公司旁邊是富士電視台,對面是Aqua City和Decks,從家裡出門door to door不花上30分鐘,看在每天從埼玉、横浜、千葉搭將近兩個小時通車的同事眼裡,我就像Billy Joel的英文老歌裡所寫的那位啃著白吐司的"Uptown girl"。
如果下班的早,回到家才六點多一點,人妻可以不用急著洗手做羹湯,在夫君回家之前還可偷閒上個msn或玩個開心農場(
http://apps.facebook.com/farmgame_tw/ ),要不就打個越洋電話給台灣的好友聊聊天。
上晚班的日子(我公司早班九點開始,晚班九點半開始)更是睡到八點才珊珊起床,起床後跟Pupuce玩一玩,烤個麵包,九點再出門都還能走地不急不徐。
ゆりかもめ(百合海鷗號)從芝浦ふ頭站出發,繞了一個圈經過rainbow bridge後沒多久,來不及欣賞東京灣景就看到我家變成在海的對岸,剛上車沒多久的我又要下車了。
同事森川さん家住在千葉県白井市,據說那是一個沒有門牌號碼,送貨員看著住址送貨總會找到鬼打牆的窮鄉僻壤。森川さん早上大概五點多起床,六點多出門,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輾轉才到得了公司。若晚上加個班,回到家十一點,吃個晚餐洗個澡,沒美國時間跟老公甜言蜜語,因為不趕快睡覺隔天早上五點多又得當早起的鳥兒。
前陽明同事木内さん家住在千葉県我孫子市(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像在罵人),從位在東京都心的公司回家一趟感覺像去成田機場般地遙遠,當sales的他不免會有跟客戶應酬的時候,飯局結束,通常晚上十一點,光想到他還得坐個兩個小時的車才能回到家就一股無力了。

有了這樣的地利之便,不少人還以為我為了在東京華航上班才買了現在的房子的。

好景不常,全球的經濟不景氣,讓日本全國上下動不動就一句コスト ダウン(cost down)。先是公司每個月的薪資單從信封袋變成每個人要到自己的郵件信箱收取email格式的薪水明細表,接下來是聽到要公司要搬家的噩耗。
雖然比起東京都心,台場的土地算是廉價,但上層為了避開百合海鷗號的高價定期車票費用(日本公司都會幫員工付交通費用,但百合海鷗號比起JR貴太多,數十位員工的定期券是筆驚人的人事開銷),並找個比現在更小一點的辦公室,竟然跌破大家眼鏡地鎖定八丁堀(hacchobori)這個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地方。
辦公室一時喧然大躁,紛紛討論著「搬到新公司,你的交通費用有變少嗎?」、「搬到新公司你的通車時間有變少嗎?」、「八丁堀那邊的大樓附近有銀行嗎?有沒有像台場這邊一樣很多餐廳?」
看來公司上下被搬家這個議題弄得人心惶惶,但最感到恐慌的莫過於我這個來到日本後被白吐司寵壞的uptown girl。
原本只要五分鐘乘車時間並且不需換車,若換到八丁堀則要越過JR田町站密密麻麻的人群,到大約位在地下三四層樓深的都営浅草線坐到東銀座再換日比谷線才到的了公司。
為此,早上要早半個小時起床,這樣天打雷劈的消息,我只能拼命想著這比以前在台北上班還是好多了,還有拼命想著在台場也有許多不便的地方心裡才稍微平衡一下:台場是觀光勝地,只要是寒暑假,國內外來的旅客擠滿著一大早八九點的電車(真是令人納悶,台場的商店大約十一點才開門,大家那麼早坐車去台場是要吹海風喔?!),觀光客手指著位在venus forte附近的摩天輪驚喜大叫,卻怎麼也無法感染手提公事包要去苦命上班的我;聖誕節前夕台場一向有商業午餐的餐廳menu一時換上五顏六色的高額聖誕節特餐,一對對刺眼情侶你儂我儂地慶祝聖誕節,我們這些只為了填飽肚子的倒楣台場上班族也得跟著當傻B付比平常貴五成的聖誕餐,並得在四五十分鐘內喀掉;跟大部分的朋友下班後都會約在JR沿線的某站吃晚餐,但海鷗號非常地惱人,需很沒效率地隨著觀光性質的列車白白繞了幾圈到新橋站後才能換車到JR線,既浪費錢又浪費青春。
.....................................................
經過了一番自我洗腦,想想換個新環境也是不錯,新桌子用起來應該很有活力。但不久後卻意外聽到公司精密評估後,發現就算搬到八丁堀並無法省多少錢,於是整個提議又pending回到原點。
員工們像被耍了一樣,「八丁堀事件」就這麼倉卒結束。想到以後每年都還要像現在一樣一到學生暑假就要跟著在餐廳外頭排隊吃午餐,我又開始愁了起來。

無獨有偶,利クン的公司現位於帝國飯店樓上,也因為cost down而公司決定搬到目前鎖定的神田站附近,被銀座的上流氣氛寵壞的利クン一下要被貶到二流地段,光是士氣就提不起來了。
前陣子看了新聞才曉得,日本不景氣,許多地段好的辦公大樓空席比率越來越高(比如新宿),一般公司付不起高額月租費,寧可讓員工怨聲載道但選擇較低廉的地段以保公司永續經營。

「景気対策」(keiki taisaku)是最近手機電信業者au的廣告宣傳標語,將「景気対策」簡稱「景対」(keitai)剛好是日文手機「携帯」同樣發音,標榜著網內互打免費等等的優惠方案。看來景気対策仍得持續好一陣子,而目前我只能在公司找到新辦公室前苟且繼續當個uptown girl了。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

日本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像一二十年前到日本觀光的人都會從機場免稅店買來娃娃臉仙貝禮盒包裝(短短一根仙貝為身體,頭是一顆裡頭有包花生的圓形仙貝,用有臉及衣服圖案的半透明包裝紙包的零嘴,現在機場及某些零食專賣店仍有賣)一樣,光鮮亮麗。
小時後從外公或是舅舅那拿到的日本旅遊紀念品,外層精美的包裝紙及秀氣的緞帶,有時比裡頭的物品更吸引我的注意,甚至好幾次因美麗的外包裝過度期待,打開後才發現禮物並不過如此爾爾而感到悵然所失。
二十歲初頭與好友一起探索走在世界先端的東京,劉佬佬進大觀園,發現電車上、馬路上的日本人各個穿著整齊,可以很明顯地觀察到他們都是有"用心打扮"過才出門的。
六七十歲的日本阿媽們就算白髮蒼蒼也是化一臉精緻淡妝、點個口紅,穿著合宜的套裝,沒有像台北捷運車上腳踩寬大平底阿媽鞋,身著H開頭或G開頭的超居家運動服,或是印著GUGGI(GUCCI的山寨版)、CHANNEL(CHANEL的山寨版)、EFFE(ELLE的山寨版)等尷尬字樣上衣、手拿皺巴巴塑膠袋的婦人;四五十歲的日本歐基桑穿著筆挺條紋襯衫戴了頂很有個性的帽子,如果再領個帥氣公事包你一定會猜想他是某某公司的大老闆,沒有像我台灣的家附近穿著因丟洗衣機而整個版子走形的polo衫,頂著比懷孕六個月還大的啤酒肚,及穿著黑色扣環式大賣場買來的涼拖鞋逛超市的中年男子;二三十歲的年輕日本女子平均一個多月上美髮院整理一次頭髮,出門的妝從眉毛、眼線、超常超濃密睫毛膏(有不少人出門前還在那邊裝假睫毛)、粉底、腮紅、眼影、口紅,像是待會就要走上伸展台一樣,台灣的女生則講求自然就是美,常可看到台北街頭穿的很辣的年輕女子卻因皮膚狀況加上氣色不好,素顏之下看起來宛如快四十歲的太太媽媽,更別提穿小可愛的她們疏不知兩腋下夾著蝴蝶袖,及背後看的眼花撩亂、密密麻麻的痘子外加痘疤,自曝其短落地一陣嘆息。
27歲那年來到日本居住後,更有許多驚人的發現。
日本人除了打扮上做晶心的包裝,讓人望眼過去盡是無懈可擊,說穿了,卻有某些程度的愛慕虛榮。
或許是家庭的成長背景,爸媽總教我不能有虛榮心,能力不足就別崇尚名牌,因此我對商品的名牌很沒概念,往往跟女生聊名牌的話題總是聊到鴨子聽雷,也因此好一陣子
不能接受日本瘋迷品牌的不踏實民族性。
或許是我的見識不廣(說不定在台灣早就視同一種趨勢),總覺得日本人什麼都愛名牌,品牌在他們的心目中似乎比實際商品的實用性來的重要。手錶要戴Catier的,提包要拿COACH或LV的,男生鞋子要穿Regal的,女生的飾品一定要Tiffany的.....
前陣子跟日籍同事聊天,提到日本一個很獨特的現象---日本的女生,無論年輕的或是太太們,錢包和包包一定是名牌。
奇怪的是,很多結了婚的太太根本沒上班,哪來那麼多錢買動輒十萬塊日幣的東西?!
莫非是她們都嫁到凱子,金口一開就可ㄠ到來自夫君的昂貴禮物?!
莫非她們的夫君事傻子,一手控管的家庭開支(日本大部分的家庭太太沒上班,先生的薪水是乖乖交給太太管理,而只能每個月從太太那領到微薄零用錢)將多餘的錢入自己口袋自肥,久而久之存到一個名牌包包?!
但聽說,崇尚名牌是要付出代價的。太太們拆東牆補西牆,日常生活用品是在百円商店卯起來添購的婦人,很諷刺的,結帳十拿出來的是COACH錢包;
在家效法"一万円過一個月",天花板電燈只裝一顆省電燈泡;冰箱為了避免開開關關浪費店而在冰箱內掛上一層透明塑膠帳幕讓內部冷氣不外流;還有更誇張的是一個爐火煮東西,為了省瓦斯,在那個鍋子上另放一個鍋子「隔鍋加熱」煮另一道菜......我開始弄不清楚那些人生活的意義。

我承認自己住在東京算稍微昂貴的地段,但懷疑這兒所有的住民大概只剩我跟利クン是算貧民階級了吧!
停車場裡停的全是高檔「外車」(gaisha,也就是所謂的外國進口車),Porsche 901、法拉利、Benz的CLS、AUDI TT、Lexus的IS.....
車主全是看起來跟利クン同年齡,甚至有更年輕的夫妻,太太沒上班,家裡有1~2個小孩,有的還外加一條狗,可以住五千萬到七八千萬日幣的房子,開七八百萬日幣的外車,如果跟我說他們都是年薪兩千萬日幣(三十幾歲的日本男性上班族,平均年薪約六百萬日幣),我會開始咒罵上第怎麼那麼不公平。
而若他們並沒有賺到年薪兩千萬日幣(賺到兩千萬日幣的人真的大有人在喔!),哪來那麼多錢開外車?(根據統計,買車的人大部分還是用貸款付清)
打腫臉當個胖子,日子會過的比較快樂,人格會比較提高嗎?!
住在高級住宅裡,久了自己不免不得不裝飾門面,改改行頭,免得遭來群體意識極高的旁人異樣眼光。
剛搬來東京十因為還沒上班,巧婦總得省點家用,生活伙食在住家附近走十分鐘可到的ハナマサ(Hanamasa,專門賣給餐廳的量販超市,亮很多但品質不佳)購買。
記得以前老得意可以比別人買到更便宜的肉和蔬菜,但哪時候開始覺得拿著印有ハナマサ字樣的塑膠袋會有被瞧不起的自悲感,忍痛走入專賣高檔食材的Peacock超市。
原來當個人妻也要面臨所謂的"Peer pressure"(同儕壓力)啊!?!?!

想起今年年初和同事的一段好笑對話。S問我買了「手帳」(techou,也就是日誌)了沒,我眉飛色舞地說道「買了買了!!上禮拜在LOFT挑了好久,每年到年底都要在LOFT為了選擇未來一整年要用的手帳猶豫好久。妳呢?!」
「今年我還沒買,因為去年買的Hermes手帳還暫時不想換,我只有前幾天道銀座的Hermes專櫃買了手帳的可更換內頁紙而已。」

............................................)!Q@(#~&!@!!
我把原本用手拿的公事包趕緊改夾在腋下,深怕被S看到我所說挑了好久的手帳只是一本躺在包包裡的芝麻街紅毛怪Emo圖案的幼稚本子就不好了。
就說了嘛......不要隨便跟女生聊道名牌的話題!特別是跟日本人!!

後記:今年三十歲生日向利クンㄠ了生平第一個擁有的Gucci商品,生存在胖子國不趕緊拿棒子猛戳自己臉怎行?!(藉口一大堆)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五月底了,照理說杉木的花粉已不再作怪,但路上、電車上佩戴口罩的人仍履見不鮮。空氣中流竄的是隨時爆發的豬流感病毒,還有流感效應下的人心惶惶。
六年前的那場SARS浩劫,當台灣這一頭大夥兒一天到晚忙著量體溫、貼貼紙(記得當時一天下來進出公共場合,可以蒐集一堆五顏六色的貼紙)時,據說日本民族幸運躲過了。也許是經歷了當年整整六個月悽悽慘慘慘悽悽的「口罩生活」,這回的豬流感對我這外來民族可意外地無任何威脅性,但自從日本關西出現第一個病例後,日本全國上下可說是草木皆兵,對他們來說,只要染上名字後面冠上「インフルエンザ」(influenza)的病,一星期不能上班,在家頭痛、發燒全身無力還隨時有可能傳染給家人朋友,就好比地球毀滅,世界末日,(註:每年秋冬季節都會席捲乾燥日本的流感,跟台灣的流行性感冒程度有點不同。日本的流感會造成上吐下洩,高燒不止,全身無力到無法起身一個禮拜,身體比較弱的人會每年流感襲擊前到醫院花個幾千日幣打預防針),尤其日本人天性就怕造成別人的「迷惑」(meikaku,中文"麻煩"的意思),自己得病讓家人擔心、無法到公司上班讓老闆同事說話、好死不死傳染給別人造成另一個悲劇的產生.....這對他們來說是罪該萬死的。
因此,記得一個多月前剛報導出墨西哥的案例,在尚未證實豬流感傳染途徑時,最大牛丼、燒肉連鎖餐廳之一「松屋」撤走所有店裡從墨西哥進口的豬肉;超市也掛著醒目的招牌告知店內販賣的豬肉出自本土而非美國大陸,深怕不明事理的愚婦們明天起都不來買豬肉了。

墨西哥的新聞出來前不久,我正決定好人生第一趟美國之行。年紀大了,加上家裡有個老把鍋子弄焦、沒有「人聲鬧鐘」(指我)就永遠在"沉睡模式"一覺不起、電視一看就忘了今年民國幾年(他本來就不知道今年民國幾年啦...)的老小孩,還有動不動鬧絕食要我拿著湯匙餵食、偶爾下半身機能失調彷彿還在「肛門期」在不該上廁所的地方解禁、回到家沒給予熱情擁抱就會用高達180分貝的魔音攻腦的狗小孩,說要拋夫棄子一個人到距離日本十幾個小時遠的美國出走,可是克服了有形無形萬難才跟住在洛杉磯的Kristina簽署同意書的。該死的是公司的人之前就知道我為了辦簽證到美國大使館奔走,
Y姓糾察隊果然語出驚人,「國領さん,妳確定妳還要去美國嗎?妳有沒有看新聞阿?現在墨西哥淪陷了,加州跟洛杉磯那麼近,很危險的喔!!」
來了來了.....被手臂圈著黃色布條、手拿導護桿的美男子糾察隊狠狠吹了一下哨子,邪魔(jama,阻撓的意思)出現,握著花了131塊美金,一整個早上在赤坂的美國大使館發呆排隊所拿到的寶貴簽證,說什麼我也不願輕易妥協。美國的計畫安排在六月初,我深信墨西哥豬沒辦法囂張到兩個月後。

五月份工作的班表,被課長一如往常貼在辦公室牆上。原本就預定好五月初回一趟台灣,因此在我的名字下面一欄被連續打了好幾個表示休假記號的叉叉。
懷疑是Y姓糾察隊年紀大了腦袋不靈光,誤認那段期間就是我要去美國的日子,跟辦公室上上下下宣傳我枉顧大家勸導仍執意要去疫區洛杉磯,搞得那陣子大家在辦公室見到我就是一段道德勸說,還給了許多類似「妳要不要改去夏威夷?同樣是美國,不過夏威夷到現在好像還沒病情喔!」的莫名其妙提議。
甚至,Y姓糾察隊自從認定我五月黃金週就要去美國後,下班因為同搭百合海鷗號回家以往都會問要不要一塊兒走的他,傍晚六點一到,沒多久就看他一溜煙獨自打卡離開了。人都還沒跨出日本國土,就因不聽老人言而被當拒絕往來戶,這個悶兒一直到黃金週放假前一天我澄清美國是六月才去後大家才如釋重負。

日本的媒體,一向很溫柔收斂、不拖泥帶水,因此沒有像台式新聞台般針對一個小不丁點大的事件沒事來個「追蹤報導」外加「深入報導」、「策略分析」,以訛傳訛的渲染式報導在這兒很少見,但這回的豬流感卻點到了媒體界八卦穴,每晚打開NHK頻道,半個小時的七點整點新聞有十分鐘都在播豬流感;上班的電車途中必閱覽的手機i-channel網路新聞也充斥著世界各地最新豬流感疫情,直到關西地區也爆發了病例後全國風聲鶴唳,機場一被通報身體不適的旅客馬上被揭露出「搭乘西北航空從洛杉磯返國的某橫濱的高中生疑似染H1N1病毒」、「自紐約歸日,某35歲舞者體溫高達39度」等等新聞,令人無法置信原來在把仍是「嫌疑犯」階段的人照片公佈出來這一招的,除了台灣以外,日本媒體界彷彿也被逼急,倒楣的是那些就算沒被公佈全名也可以被熟人對號入座推敲出是誰的人。

隨著日本疫情擴大,國人更像驚弓之鳥,坐在電車裡稍微清一下喉嚨可能就嚇壞了旁邊的老兄,他可能馬上挪一下屁股坐離開一點,要不就是趕緊把包包裡預備好的口罩戴起來。
同事感冒咳嗽打噴嚏,急忙對大家宣布自己只是輕微感冒;昨天搭計程車上班(因為來不及),若不是司機主動講說他到現在還有點花粉過敏沒有發燒現象要我不要害怕,我都還沒注意到他戴口罩開車......是怎樣,這段非常時期身體不適的,都非得「自清」才行?
跑遍了藥妝店、便利商店、超市,所有原本放置口罩、消毒液(乾洗手)的區域都不約而同掛著同樣一張紙牌寫著「由於H1N1疫情擴大,目前國內口罩及消毒用品全部缺貨,造成不便請見諒」。
新聞報導由於關西疫情嚴重,部分民眾已開始到超市大量購買民生用品囤積。
最近飛機的運載量掉了百分之十五,打電話來的客人甚至旅行社還問我某月某號的某一班班機有沒有可能會有來自美國的轉機旅客搭乘(最好是有辦法回答得出這問題啦!!)........................
這樣的過度反應讓我聯想到電影怪獸電力公司裡那個不小心接觸到小孩和人類玩具而重頭到尾被穿防塵衣的自衛隊抓去消毒剃毛好幾次的橘色怪獸。

最近公司呼籲員工不要到疫情嚴重的國家,並發給員工口罩要求上下班途中都要佩戴。
那一句「不要到疫情嚴重的國家」直敲我腦門兒,辦公室除了Y姓糾察隊外,還有幾位怕死的同事隔兩天就問一次我是不是還要去美國,還順便恐嚇如果我從美國回來搞不好被關在醫院隔離一星期才能回來上班。
在日本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來自輿論的惡勢力,小女子我只不過想圓圓從小想到美國一探究竟的美國夢,只是timing差了點,卻要接受這樣的疲勞轟炸,只好這兩天做出疼痛的決定-----美國暫時不去了!

可惡的是,同事高橋さん跟我炫燿過兩天要去法國和維也納玩,因為那裡還不是疫區,而六十歲的丸岡さん也說他要去德國,不怕流感的原因是這回都是年輕人得病,他老人家倒可不用愁。
我的美國行就這麼被墨西哥豬給暗殺了!!!唉..............


後記:剛才猛一發現,一年前的今天恰巧寫了「去你的糾察隊」這篇文章,Y姓糾察隊沒想到一年後的今天仍威力十足啊!!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日本的服務業精神,向來讓人津津樂道。
在這個國度,就算你只是一芥草民,穿著Uniqlo的平價T-shirt逛商店,店員紛紛把你當皇上出巡般殷勤招待;當個澳客死纏爛打地發問,店員總與眾不同,彷彿一天有72小時用不完的時間般耐心回答。
日本的客人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日本的服務業者則是卑賤平庸,俯首帖耳。
歐美人士認為,客人付錢,我出勞力,一供一需,彼此平起平坐沒必要給予特殊禮遇。因此聽說美系的空服員態度傲慢,客人登機時並不會熱心引導客人該往左走還往右走;而那年去巴黎有名的花神咖啡館(cafe de flore),等了老半天waiter才來點餐,但我卻沒等到他的一句「抱歉讓您久候」。
日本人卻認為,客戶出錢買的是服務,業者就該提供完美無缺的服務讓客人賓至如歸,久而久之尊卑界線越來越明顯,客人各個成了被寵壞的未斷奶娃兒,任性妄為,還不時被自大剛愎自用鬼附身,像皇上發號施令般,好不威風,而服務業者沒原則沒人格地任憑客人辱罵、刁難,每個像從佛光山上修行下來的僧侶不疾不徐地回應,感覺他們背後似乎有道光環,隨時可得道升天,倘若服務不周惹皇上皇后們生氣,好比犯下殺人放火滔天大罪般低聲下氣道歉請求這世界放他一條生路。

一種米養百種命。

到日本後頭一次自己一個人逛街,頭一次體驗到君臨天下的皇后命。
店員耐心一件件衣服讓你試穿,並貼心地主動幫你想好所有配件,在他拿出所有家當後你的一句「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好了」並不會扼殺了店員的笑容。大概是被台灣的晚娘服裝部店員在你說出「我等下再來看看好了」一句話後那張像被倒會八百萬的店員臉嚇慣了,在日本逛街最後沒買下衣服仍會有十足的罪惡感,但笑容可掬的店員仍然在你毅然而然踏出店家那一刻給你一個45度鞠躬外加瞇著眼微笑喊著「歡迎再來喔!」。
我了解他們的心情應該也是很幹的,不過有修行過的果然不同,嚴苛的考驗後或許心中一句「阿彌陀佛」就OK了吧!(誰曉得日本人是不是每個都唸「阿彌陀佛」?!)
而當若買了店裡的東西,店員細心包裝後,正當在櫃檯要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時,店員一句「來,我送您到門口!」於是乎,店員果真幫你提著提袋陪你走到店門口,像交接官印般領過店員手中的袋子,之後又是一個鞠躬回禮。
我的媽呀........第一次聽到「我送您到門口」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才幾坪大的店面,從櫃檯走到門口,就算用爬的也一下就爬到了,連這樣也要送,實在是崇拜!崇拜!!
但老實說,店員陪你走到門口的那小段路,像有小宮女隨身在後,只有個「爽」字可形容。

服務業的最高指標是「客人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改了一下說法,「如果你想當個尊爵客人,來日本就對了!」
有次跟朋友Nancy到品川車站附近有名的「つばさ」餐廳用餐,已經吃了剩一半的魚,Nancy才開始嫌太鹹,高舉手把waiter叫來,
「你們的魚太鹹了,可不可以幫我處理一下?」Nancy向來有話直說。
「對不起,我馬上幫您處理。」說時遲,那時快,waiter馬上端起Nancy面前半冷的盤子,轉身朝廚房走去。
我心想,魚都吃了一半,盤裡裝飾用的葉菜也早已被翻地亂無張緒,這樣要求還可以被接受......
「對不起讓您久等,剛剛魚烹煮地太鹹真是不好意思。已經幫您重新處理過,您嚐嚐看味道如何?」waiter沒多久忽然又出現在桌前,端著盤子深深一鞠躬。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是一盤全新的餐阿?!剛剛被吃地很凌亂的魚,已被換上"整條"新的魚,一旁的佐菜也好端端地排列好,哇哩勒......惡民Nancy像童話故事中那個丟了一把鐵斧頭到池裡卻從天神手中得到金斧頭、銀斧頭的樵夫般賺到了。
waiter還不停擔心詢問「怎麼樣?您吃吃看味道有沒有比較淡一點?真的很對不起.......」
是怎樣,難不成對新端來的魚再一次抱怨,他們還會再煮個第三次?!第四次?!
看來我也該跟waiter說「你們今天的漢堡肉排(ハンバーグ)怎麼那麼小?!」,說不定我可以免費再吃一客漢堡肉排。
最後結帳時,waiter又再度對剛剛的魚事件道歉。太強了.....還在念念不忘阿?!我看惡民Nancy吃了1.5條魚早已飽到剛剛發生啥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waiter像深怕我們兩位回去會在網路放話造謠誹謗一樣一次次道歉。
而前些日子,目前新公司位於銀座數一數二的帝國飯店樓上的利クン中午到飯店的餐廳用餐,一陣喧嘩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是一位在那兒用下午茶的貴婦把waiter叫來罵了一頓,理由是剛剛點的冰淇淋吃起來不綿密,她要求店員重新換上。
waiter九十度鞠躬道歉,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弊公司的冰淇淋讓您吃起來口感不好,造成您的困擾真的很抱歉,我們會幫您換上新的,今後會重新檢討........」
對著劍拔弩張的有錢刁民,堂堂帝國飯店也只能低聲下氣地不停道歉。那一幕看在平民利クン眼裡,真是心驚肉跳。

前些日子到住家附近的docomo shop,雖然是星期六,但店營業到七點。我們約莫六點多到店裡,想請店員幫我們做些手機的設定。
由於日前買了新手機,利クン想將他自己手機裡的所有資料傳輸到我不要用的那支舊手機裡,只是這樣簡單的需求,店員卻順便幫我們兩位檢視了每個月撥打的費用來衡量今後我們可以用哪個方案較省錢。
由於我跟利クン原先加入的方案就不同,加上我們每個月會使用到的撥打項目不同,說明起來頗為冗長。
店員站在客人的立場幫忙著想,不像以前在台灣有些不肖業者一心只想坑你錢而把你騙得團團轉。
當時剛好docomo有推出優惠活動對忠實客戶免費贈送一款手機,於是從選樣式到聽取如何操作新手機,又花了好長一段時間。
店員始終保持笑容及專業的口吻,當推薦我們某種新服務(日本的手機真的有一堆有的沒的的功用,比如充當金融卡等等等等)後,我們說「目前暫不考慮」,店員也不會因為少了一比生意而用三寸不爛之舌再三說服你加入比較好阿之類的。
當我們用完兩支手機的一大堆設定加上一堆說明,手錶指針已指向八點,外頭店門早已對外關閉了,只剩下我們這一對及旁邊一個等著領新手機的客人。
從頭到尾,我們絲毫沒感受到店員在催促或不耐煩,真的該拍拍手!

話說回來,喝日本服務業奶水長大的日本國民,從小被嬌生慣養,認為隨時理應享受到最好的服務,苦的是同樣在服務業工作的我。
日本客人成天嫌東嫌西,動不動就搬出一句「人家日航或是全日空都可以做到,為什麼你們華航不行?」這問題像是到百元商店拍桌子罵老闆為什麼沒有賣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鍊一樣沒sense。
颱風天飛機停飛,客人白跑機場一趟,因此要航空公司出他從大老遠跑到成田機場的交通費用,還有因為時間已晚沒有回家的電車提供他機場附近的飯店住宿,看來航空公司該跟老天爺簽下保險契約,免得永遠都是航空公司倒楣。
客人打電話來問利木津巴士的發車時間,回答不出來還會被罵「你們航空公司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覺得我是否該跟利木津巴士公司報名教育訓練課程。
客人問台北晶華飯店附近是否有的逛,還有從機場到晶華飯店要多少時間多少錢,我想跟客人說,我不是旅遊倒覽,你自己多買一些旅遊書研究就會懂了。
客人問我在泰國或是馬來西亞那邊若打去華航訂位組,有沒有會說日文的員工。我很想說,你以為日文是internation language嗎?多少不會點英文,還想自助到國外去,到底是誰該負這個風險責任?
我的工作,光是成天應付這些予取予求的日本客人們就肝腦塗地了,我想就算哪天離開華航,叫我去日本的104查號台阿或是某遊客中心的訊問台工作都可以馬上得心應手吧!

「はい!かしこまりました!」(hai! kashikomarimashita.)這句是每天都要講的話,是日文「是的!我了解了!」的敬語表現,不管客人對你是褒是貶,客人永遠是對的,所以一天裡
「はい!かしこまりました。」講了不下數十次,只因為要討好皇帝皇后們歡心啊~~~
下次來日本,請不要刁難服務員,請想想他們是跟我一樣可憐的啊!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

剛放完一個不長不短、半調子的新年假期。由於過新年地球照常轉動、飛機照常飛,因此輪班的命運讓我絲毫感受不到過年的喜悅,也或許只是單純因為聽不到耳邊俗不可耐的「咚咚咚咚鏘」過年歌曲,及眼前紅不攏通的春聯和紅包袋吧!
即使日本過的是倒數大喊"Happy New Year"的新曆年而非打躬作揖互道「恭禧發財」的農曆年,既來之,則安之,我決定依樣劃葫蘆,跟著日本ㄤ過個道地日本新年。

每年年底是感受21世紀與昭和、大正年間新穎科技與古老傳統混雜、相互矛盾的時候。即便現代年輕人主張捨棄繁文縟節不寫聖誕卡、不寄年賀状(nengajou,也就是賀年明信片),大部分的人還是會趕在12月25號左右前,將年賀状寫好紛紛寄出去,郵便局比使命必達的Fedex更有效率地1月1日元旦(gantan)那天準時讓年賀状躺在親朋好友家的郵筒裡。
平時想找個掏心掏肺的朋友出來把酒言歡是數不到小貓兩三隻,對照著去年收到的年賀状來計算今年大概要準備幾人份時,卻無奈莫名其妙多了一脫拉庫一整年沒接到電話、沒收過email問候的幽靈朋友。
正在猶豫該不該繼續跟那些朋友用年賀状"通靈"時,利クン說了一個玄到現在還讓我弄不清的大道理----- 那些去年只有用年賀状聯絡過一次的朋友,今年更是要寄給他們!(這道理你懂了嗎?!)
我只好把幽靈們一個個算了進來,卻又開始徬徨該不該寄給公司全部門的人?!
明明有的同事根本平日聊天吐不到幾句話,卻還要我在年賀状上寫著"昨年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去年多承蒙您的照顧)這樣的違心論,說什麼都不符我一本正經、做人實在的本性,更別說會不會哪個廖北仔揭發我有寄給誰、卻沒寄給誰的罪狀。為了一張薄薄的年賀状搞的未來自己在部門裡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我決定人人統統有獎。
於是乎,完成四十幾張年賀状便成為年底前要完成的功課,這比罰寫自己名字一百遍還痛苦。罰寫名字至少腦袋放空、寫到嘴巴不自覺張開都不會寫錯,寫年賀状卻是每一張不同台詞,讓大腦瞬間死掉千萬細胞的工作。

前兩年都是在LOFT或丸善書局買各式各樣的年賀状,但缺點是收件人及寄件人住址全要自己抄寫,增添罰寫的困難度。今年夫婦倆懶鬼病發作,花了點小錢買下HP複合式印表機,並買了年賀状製作軟體,看著明信片咻~咻~咻~地從印表機裡飛出來,忽然覺得2009年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註:日本的郵便局很辛苦,光是應付這些年賀状年底簡直忙瘋了,卻都能夠準時讓大家在一月一號早上收到,效率真的很好!)

12月31號晚上叫做大晦日(omisoka),也就是除夕的意思。照理來說,這天也是全家人相聚一起吃飯的日子,但是日本似乎沒有像台灣一樣有強烈除夕夜一起圍爐的氣氛。
(還是我嫁到一個比較沒溫暖的日本家庭?!)
大晦日晚上傳統要吃年越しそば(toshikoshi soba),有像台灣除夕夜吃麵線一樣祈福的意思。
平日就算拿Tfal平板鍋、拿日本料理一定會用到的七味(shichimi)、つゆ(tsuyu)、味醂(mirin)、わさび(wasabi)、からし(karashi)等調味料卻還是會殊途同歸最後煮成不折不扣的中華料理的不成材媳婦,去年首次挑戰お年越しそば。
初心者後來是草草買了超市的山菜便利包做了一個簡單的山菜そば敷衍夫君,但發誓今年一定要進步。
利クン說想吃天婦羅そば,為了不想把廚房弄得都是油煙味,天婦羅交給附近的Peacock高級超市(可以再多找藉口一點......),而巧婦傍晚開始熬煮そば(soba)用的高湯。
把いわし(iwashi,某種魚乾)、紅羅蔔、高麗菜、昆布、杏鮑菇等材料全丟到鍋裡,煮了一兩個小時後把湯汁取出,再灑上日式長蔥花和秋葵,擺上天婦羅(炸蝦和炸花枝),最後討日本ㄤ的一句"歐一西",台灣媳婦頓時出頭天。

(註:由於天婦羅後來冷掉,傻媳婦拿去烤箱裡用フライ再加熱(fry再加熱功能)弄巧成拙,竟把天婦羅的外皮烤的酥脆,對台灣人來說可能覺得很好吃,但日本的天婦羅皮通常是薄薄一層有點濕氣的。)

吃完了お年越しそば,當天我也成了電視兒童。日本跟台灣一樣,大過年電視台會製作許多特別節目,許多大牌演員都會出現,甚至有從傍晚六點半一直做到十二點多的特別節目。
我最愛看的是ダウンタウン(downtown)的「笑ってはいけない」(不准笑)節目,看著搞笑藝人山本人志和浜田雅功耍白癡。
約莫十一點多,暫時拋開ダウンタウン,我跟利クン匆忙換上外出衣服像是去趕午夜的舞會一樣,兩人騎著機車前往家附近的増上寺倒數。
増上寺位於港区区役所旁,後面不遠就是東京鐵塔,一古一今很有特別的味道。
由於港区外人(外國人)居多,大夥兒會聚集在増上寺倒數。
手錶指針指向十一點半,戶外的溫度大概只有兩度,我們全副武裝包的跟美國大棕熊一樣蹣跚走向増上寺。
無料今年身手太慢,還是大夥兒提早結束上一攤的酒局馬上移師増上寺,我們差一點被卡在寺廟門外頭。心想:「該不會今年要站在廟外頭的大馬路上倒數吧?!」
沒去過美國的我可以想像31號晚上站在紐約時代廣場會有多興奮,因為光是在東京的小小増上寺廣場我就可以被四周圍熱情的市民們感染到無比澎湃了。
東京鐵塔不知晚上幾點開始全部熄燈,透過樹枝的縫隙隱約看到上下移動的黃色燈影,利クン說那是東京鐵塔的電梯(觀光客仍然可以搭電梯上鐵塔)。
黑夜中的東京鐵塔少了燈光輪廓變的好模糊,加上因為站太後頭,被那棵大樹遮住,感覺不到鐵塔的存在,母棕熊開始浮躁了起來。
點開去年在増上寺拍的倒數影片,聽到的是身旁周圍有用英文版"Five...Four...Three...Two..."及日文版"go....yon...san....ni...."二二六六的倒數,害我去年拿著相機在英日文夾雜恍惚中數到happy new year,於是今年下定決心一定要認真數。現場廣播"還有三十秒"時,便放下相機屏息等待十秒的到來。
當數完"ichi"(一)時,東京鐵塔乍現眼前,並變成藍色基調,而増上寺的お坊さん(和尚)慢慢陸續敲出107下鐘聲。我和利クン也手拉手互道「明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新年快樂)。



1月1號元旦早上要吃おせち料理(osechi ryouri)。おせち料理的由來是,從前過年大家都回鄉下去,商店都沒有開,所以無法買菜。但大家在過年期間還是得吃飯,於是在商店放假前,做妻子的買食材回來烹煮,放在專門裝おせち料理的木盒子裡,由於日本人習慣吃冷食,所以おせち料理可以在不用加熱的情況下讓大家解決每一餐,直到開工後。
但近年來各大百貨公司甚至商店在1月1日,最慢2日就開始營業,おせち料理慢慢的變成只是一種象徵。
話說回來,おせち料理由多種材料拚湊成,一般人要準備起來也是很費時,所以商人腦筋動的快,目前都可對照著商店所出的目錄來下訂單,12月31號晚上前配送至家裡。
懶人我當然選擇用訂的,花個一兩萬塊日幣也是值得。


おせち料理每一個料都有特別的意義,比如蝦子是因為鬍鬚很長,吃了代表長壽;黑豆日文是くろまめ(kuro mame),而取認真的諧音mame,吃了代表做人做事都很認真等等。說實在的,大概沒幾個年輕人能回答的出來,大家只管好吃就好了吧!?
我們訂的是「一重」的おせち料理,只有一層。若忍心砸下三、四萬塊錢還可以買到「二重」甚至「三重」的,包準過年餐餐吃到怕。
天氣很冷,就算不放冰箱,おせち料理裡的每道菜也都吃起來冰冷悽慘無比。我無法想像把已經煮成紅通通卻是冰的蝦子放在嘴裡會起怎樣的化學變化,
於是很"搞剛"(台語)地拿出另一個盤子將蛋、海帶、竹筍、香菇、肉片、蝦子等一個個整齊盛上,放到微波爐加熱個一分鐘後,正當開始享用熱騰騰的おせち料理時,看到利クン已把自己的部分吃的精光,並露出疑惑摻著不屑的眼神「哪有人這樣吃おせち料理的啦!!」
「我不管!我才不想吃冰的菜勒!」台灣媳婦為了保胃,說什麼也不願吃冷食。



一號接近中午我們回到横浜老家,許多親朋好友都來了。看著婆婆忙進忙出準備自製おせち料理(實在太佩服她!),而在飯後我則和大嫂久子さん有洗不完的碗盤。(日本料理總
是碗盤很多)。
久子さん提議一起到みなとみらい(minato mirai)買東西,並事先查好她想去的shopping mall在1號那天已經開始營業。於是繁光大哥載著一家四口及我和利クン兩個脫油瓶驅車前往みなとみらい。途中利クン突感白目夫婦倆是否麻煩到別人,便改口說「我們想去ランドマーク(Landmark,橫濱港附近另一個景點),把我們在那邊放下來就好。」
沒想到被途中放下車的我們放眼望去,以往總是熙來攘往的地方怎麼店全是關的,路上也只有零星眼神呆滯、漫無目標地晃來晃去的人,或許他們跟我們一樣誤闖未開發禁地,訝異著店怎麼都沒開。要不是大白天,不然他們在路上走晃的樣子活像電影"I am Legend"(我是傳奇)被異種病毒感染夜間出沒在大街小巷的半人半鬼。
大過年的被流放無人島的兩夫妻自力更生,尋找願意收容的商店。

(pic:shopping mall看來冷清無比,1月2號才開始營業啦!!!)


好在眼尖的我發現遠方World Porters有開,寒風中快被凍僵的我們管他好不好逛趕緊跑進去。
World Porters像個世外桃源,告別方才一路上的死寂,mall裡人氣超旺。店家用擴音器大喊50%off招攬生意,我跟利クン四目對望,頭上出現「不趁今日,更待何時」的對白開始大開殺戒。百貨公司要到2號才開始年終拍賣,我們撘了快車,1號就開始揮霍了。
最後走到francfranc(類似高級生活工場的雑貨商店),看著五千元福袋兩人開始意志力動搖。
沒買過福袋的兩人,對他來說,像是填補兒時缺憾,對我來說則是滿足好奇感。於是乎又敗了一個內容物價值一萬五千元日幣的五千元福袋。



把福袋裡的寶物一個個取出來的同時,回想到小時候常跟二姐玩的抽獎遊戲。
說抽獎聽起來未免太不切實際,說穿了獎品是兩人分別準備,多半是從抽屜裡挖出自己不要的筆記簿、零錢包、原子筆等,各附上號碼牌,互相抽獎。
有時候抽到的是剛好自己需要的東西,有時候抽到不要的,有種"姐姐把廢物丟給我"的被暗算感。
我們買的福袋裡有個皇冠形狀的存錢筒,它的存在不禁懷疑是商店的滯銷品被放在福袋裡濫竽充數。
不過,福袋不就是這樣嘛?!至少有馬克杯、毛巾和果汁機等等實用的物品,算是意外撈到兒時抽獎遊戲的彩色鉛筆組吧!


新年另一個一定要吃的東西是烤麻糬。去年愛吃鬼們專程買了烤麻糬專用網子(因為某人某次用我的Tfal平板鍋烤不慎把鍋子燒壞,怕再度失敗恐怕要被惡妻勒索買下一套新的Tfal鍋組),放上公婆親手做的麻糬,透過加熱慢慢膨脹像吹氣球般到開出一個口,再淋上醬油和七味粉,包著專用海苔.....實在太美味。
可惜本人胃不好,只能小吃幾塊。




四天新年假莫名其妙在吃吃喝喝及採買中結束,不過我似乎沒有變胖或變高,倒是想到要上班變的非常blue。
明年新年,一定要過的更日本喔!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

ノミニケーション(nominication)---「飲む」(nomu,在此指喝酒的意思)與「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communication)的合成語,是日本人自創的單字。

在日本上班,一天下來辦公室氣氛有如駭人停屍間,同事間的對話只有公事,沒有「上星期六我去表參道吃一家下午茶超好吃的耶!」或「欸..欸!你覺得今年公司尾牙會辦在哪裡呀?」等東家長西家短;與客戶之間的對話只有將業務供需認真交代完,沒有「你老婆生小孩啦!恭喜你阿!」或「拍寫啦!我們家今天電腦動的超級無敵慢,連msn都不能用勒」等"ㄅㄨㄚ\感情",如朋友般的噓寒問暖。
空氣冰冷到快要凝結成水珠,工作上的壓力沒有適時的出口,被老闆狗血淋頭罵完只能回到位子馬上再次啟動「工作mode」繼續奮鬥;今天的報表的數字算了一千八百遍還是不合,也只能空對著電腦畫面努力將那不合的數字揪出來。過程中沒有跟坐在隔壁的好同事一起討論剛剛被老闆罵的事件,然後大家紛紛嘟嚷著「我覺得是老闆自己機車啦!這不是你的問題。我看叫他自己來,一定擺不平的!」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過程中沒有向同事求救算不平的報表,只因為不想造成別人的「迷惑」(meiwaku,日文裡"困擾"或"麻煩"的意思);過程中更別說不時用msn跟線上好友聊聊心事、哈拉近況,緩和一下緊繃心情。
八、九個小時下來,覺得像瓦斯爐上的快鍋悶到快要爆炸,若不抒發恐怕沒多久就會成為下一個臥軌的自殺客或是開卡車衝撞秋葉原歩行天国的殺人犯。於是下班後與同事或老闆去飲み屋(nomiya,可以喝酒的餐廳)喝個半醉,放鬆後再回家的現象,浮現在日本傳統商業文化,長年不變。
說也奇怪,白天各個像被鎖了喉的同事們,一到了飲み屋突然活蹦亂跳,打開了話匣子便沒完沒了。這些白天置你於死地而不顧的同仁,一下子變成站在同一線上歃血為盟的戰袍,紛紛同情你白天的遭遇。早上踐踏你人格的老闆,到了飲み屋忽然變成慈善聖誕老公公,關心今天遇到的問題解決沒,「xx君,我很看重你喔!並對你很期待!要加油喔!」一句溫馨滿懷的話,一笑泯恩仇,早上的敵對狀態在聽到聖誕老公公「Ho Ho Ho」爽朗笑聲後,不禁又是高舉酒杯,莫名其妙地自許要更加努力,回報老闆的器重。
我懷疑酒裡摻的是某種程度的興奮劑,還有讓人暫時失憶的化學成分。
ノミニケーション在日本商業文化裡扮演重要角色,做丈夫的若堅持當個空谷幽蘭、每天下班後準時回家跟老婆吃飯的乖巧小綿羊,恐怕下回部門升官的是比你聰明到不時知道與長官出入飲み屋的底下小毛頭。

話說,星期五是飲み会(nomikai,酒局的意思)最熱門的日子,而星期三是所謂的「小週末」,酒客們也不禁蠢蠢欲動。但在我看來,星期一、二、四這幾個理應人氣蕭條的日子,走一趟新橋、銀座、有樂町、品川等熱鬧商業區,飲み屋依然萬人空巷,似乎沒有罹患"blue Monday"症的病人。
來到日本後為了身體健康,原本想洗手不再碰酒精,看來這理想太過理想,打從上陸日本那天起就瞭解到願望或許永遠不會實現。
雖然不是酒國女英豪,但至少仔細觀察日本的喝酒文化後入境隨俗,,不少日本朋友也覺得跟我一起喝酒很有趣。
一到了餐廳,日本人一定先點飲料。一開始的破冰(break the ice),多半是生ビール(nama biru,生啤酒)或ハーフハーフビール(half-half啤酒,也就是一半一般的啤酒加上一半黑啤酒)當墊胃的,而在小菜還沒上桌前通常就已經要開始點第二杯酒了。
日本的酒種類很多,啤酒下肚後,就看個人選擇。焼酎(蒸餾酒的一種)、清酒(由米發酵的酒)、紅酒白酒、雞尾酒、ウーロンハイ(u-lon hai,焼酎和烏龍茶以某種比例調和而成的酒)、サワー(sawa),甚至台灣人喝的紹興、老酒,飲み屋裡都有準備。
在店裡待的時間越長,酒酣耳熱之際,不知不覺就會吞下各種不同的酒。
有時候在同一家飲み屋喝久了不過癮,或是遇到尖峰時段有些飲み屋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限定,大家還會起議到下一攤繼續喝,成為所謂的「二次会」(nijikai)。
一群人搖搖晃晃踏進另一家飲み屋,大聲吆喝著店老闆送上每人一杯紹興,於是晚上十一點多(按時間算,通常這是二次会的時間)飲み屋裡開始瀰漫著異常的歡樂氣氛,酒客們鬆開領帶解下襯衫最上面兩顆釦子,看不見白天的撲克臉,也感覺不到往常的九十度鞠躬那樣的認真。若女同事也在場,包準男女同事間的對話開始變地曖昧露骨,女同事放開矜持就算被男同事或老闆摸了一下小手,好像也只有類似「哎呀~你好壞喔!人家不來了啦~」的對話。
曾經在飲み会結束後一個人從車站走回家,看到一群男女同事勾肩搭背等紅綠燈,顯然女同事喝多了,站都站不穩,連男同事用手趁機在她穿著因被拉扯而出現好幾道皺紋的OL窄裙的屁股上下摩蹭都不知道。三男一女,夜深了卻往遠離車站的方向走,想必待會是到商務旅館借宿吧!不禁擔心起那位女生的安危.....

東京上班族大多搭電車上下班,一方面電車發達且公司會補助每個月的交通費用,另一方面下了班後若去喝酒,坐電車回家總是省去麻煩。
我喜歡約莫晚上十點半之後撘電車,觀察被酒精襲擊過的人們。車上載著的乘客有七成以上是喝醉的,因此站在月台上電車門一開啟,有時還會聞到一股濃厚的酒精味。
酒客們不分男女,眼神渙散,有的雙頰泛著紅暈,這些大概幾十分鐘前都還在飲み屋與同事們歡渝杯酒間的,一下子變得像被針扎到開始沉睡的睡美人在椅子上睡到嘴巴張開開,要不就是緊抓著鐵欄杆無意識地表演閉眼甩頭、扭動身軀的絕活兒,要不就是與同樣酒醉的好友同事們在電車上大聲交談,差點沒把自己最私密的事情都公諸於世。
車廂裡全是脫了序的上班族,與早上尖峰時段在電車上看到各個西裝筆挺、拿著四方公事包、目光炯炯看似胸口有千萬理想等著實現的人們迴然不同。
車站裡不少有醉到把地上當自家席夢思床鋪來躺的人,有坐在月台角落暗自哭泣的人,也有異常熱情互相擁抱的人,更有毫無相干的人在車站裡看對方不爽而大打出手。
我看的眼花撩亂,趕緊逃離這犯罪的溫床。新聞報導說,車上的癡漢甚至會跟蹤喝醉的女性,趁對方意識不明時帶下車到暗巷強姦,難怪利クン每回在我晚回家時總會叮嚀要小心。
東京的終電(shu-den,最末班車)依每條路線有所不同,平均最晚到十二點半,因此若是錯過了終電,想必要搭計程車回家。
東京不比台北,揮個手招個小黃一兩百塊錢就了事。大部分的人都住在離東京市中心較遠的地方,以計程車起跳七百一十塊日幣,兩公里以後每273公尺八十塊日幣方式計算,回家一趟大概好幾天的薪水就付諸流水了。曾經有住在埼玉(東京近郊)的朋友因沒搭上終電,最後把三萬多塊日幣貢獻給計程車司機。
大家一定會想,為何不乾脆住商務旅館花個一兩萬日幣還勝過搭計程車?不過,如果家裡那頭正等待夫君回家的母老虎可以點頭同意的話,我想不會沒有人沒想到這一點......

點閱日本最流行的mixi網站,自我介紹「最喜歡做的事」那一欄寫的不是虛情假意的「琴棋書畫」,而是「お酒」,看來這世代的日本人喝酒比聽音樂、看電影來的有趣,也難怪連難吃的廉價飲み屋「笑笑」、「坐‧和民」等永遠生意興隆。
雖然並不愛下班後繼續跟同事廝混在飲み屋扮小丑,但生存在日不落國,夜晚或許才是開始。

p.s. 十二月是日本「忘年会」(尾牙)的旺季,大家趕在新年過年前(一月一號)答謝一年來受到老闆、同事、客戶及朋友的照顧而有了更充分的理由上飲み屋,餐廳一位難求,有些人更是誇張到從進入十二月開始每天應酬。看來我也不惶多讓,這個月忙著穿梭在飲み会裡啊!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回想學生時代體育課都在做些什麼,我懷疑自己得了阿茲海默症,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曾經把桌球打得像打羽毛球,漫天飛的小白球砸到對方招架不住,球拍一放直喊不玩了;只記得好不容易從隊友手上接過來的籃球運阿運的,最後卻跟籃球玩起躲貓貓追地滿場跑;只記得小學跟著姐姐在她們就讀的國中學游泳,怎知還不會換氣的我用完最後一口氣奮力一站卻發現水面在我頭頂上20公分,接著就是手腳開始一陣亂揮舞,最後是別的姐姐把我打撈起來的;只記得盲目跟著大家半夜起來看棒球轉播,睜著兩顆大眼睛看完九局賽卻怎麼也弄不懂只在球場上不停地跑來跑去的趣味到底在哪裡;只記得國中跟著二姐的同學們一起到當時很熱門的萬年冰宮溜冰,平衡感甚差的我不只在溜冰場忙著前後左右摔,還因控制不了雙腳前進方向當場表演劈腿,最後是一屁股重摔在地上,還被嘲笑是大象跌倒了(國中時的我很胖啦);只記得大學第一次體育課大家分組丟壘球,被同樣運動神經失調的同學投過來的壘球K到頭,一陣發暈後從此對壘球和棒球心生畏懼。
運動神經之差,卻因為從小到大就讀的學校都不大重視運動而讓我苟且偷生了十幾個年頭,只要體育課都有出席,就算期末考不過跟老師ㄋㄞ一下還是可以輕鬆過關,而體育成績再差,只要品格端正書唸的好,誰管你游泳不會換氣、排球發球過不了網、還是永遠橫越不過跳箱。
站在司令台上領取成績優異獎狀總是比起田徑比賽得名的獎牌還要來的神氣威風。

到了日本,才驚覺大部分的人運動神經都很好。幾乎每個小學及國、高中校內都一定有游泳池,體育課也都會認真教游泳;位於寒冷地區的學校甚至體育課將滑雪當作必修項目;
每個小朋友都會打棒球,因為從小學開始以自己住家的分部區域劃分,同一區的所有小朋友組成棒球隊,由該區熱心的歐基桑擔任教練每個星期假日在附近的小學練習棒球;另外,小學生男生會選擇足球,女生會選擇籃球等,每天早上提早一個小時到學校練習(聽利クン說,他以前參加的叫做「早朝サッカー」,也就是一大早練習的足球隊);到了國中及高中,學校有各種所謂的「部活動」(bukatsudou),也就是類似我們校內的社團活動,除了美術、音樂等社團外,運動類的社團仍是大家踴躍參加的對象,下午三點放學後同學們紛紛到各自的部活動練習,一直到傍晚五點多才回家。做家長的甚至會鼓勵孩子每學期參加不同的部活動,而學校方面也會每學期定期三次左右舉辦各種「球技大会」,學生們似乎都很熱衷。
在校園裡的風雲人物,女生當然不免是那些長髮大眼的清純美眉,男生則往往都是那些幽默風趣外加運動神經發達的人。也就是說,書讀的不好並不代表以後得淪為做粗工、種田砍柴的命運,長相很抱歉的人只要在野球場上擲出一支全壘打,就足以讓場外幫忙加油的學妹們興奮尖叫到快休克。想必這些人吃香的程度,一定讓整天埋在書堆裡的呆頭鵝望塵莫及。
更重要的是,學業一踏糊塗卻只會運動的人,只要通過學校推薦,每個人都可以進早稲田大学、慶応大学等一流學府(在此指的不是像台灣的保送某名校體育系。日本的推薦制度能讓完全不會唸書的運動選手進名校就讀他們自己想就讀的任何科系喔!),而且學校也都一定能讓這些人順利畢業。
感覺只要有一兩個絕技在身,一輩子包吃香的喝辣的,難怪原本天性就愛運動的大和民族更是卯足勁兒了。

在會足球、桌球、羽球、網球、棒球、游泳、滑雪、劍道、撞球等十八班武藝的利クン面前,我簡直是運動白痴。
自由式划不快,抬頭蛙抬不起頭,仰式會來個人仰馬翻倒頭栽,我最拿手的說來可恥,竟然是「水母飄」,也就是雙手抱膝臉朝下在水面上任由水波飄阿飄的,一般游泳教練大概在第二次上課就會教學生的簡單浮力練習。
有回在泳池裡看著利クン像條魚一樣陶醉無比,自覺無趣便玩起我唯一拿手的水母飄,心情很平靜,腦袋全放空,還真的想像自己是水母的那一刻,利クン煞風景地拍拍我浮在水面的背,笑說我看起來很像岸邊浮屍。

平衡感很差的我,腳踏車對我來說是個自殺工具。
小時候在表弟家玩,兩個人騎著後頭附帶輔助輪的兒童腳踏車在家裡晃阿晃的,不知從哪一天起,表弟開始「登大人」,再次去表弟家時,發現他的輔助輪已不見,只用兩個輪子跑果然看起來比我的四個輪子酷多了。自覺略遜一籌的我放棄四輪腳踏車,搬出表弟家的「搖搖車」(大概十幾二十年前流行的東西,現在應該找不到了吧),很沒志氣地仍玩的不亦樂乎。
後來雖然勉強學會腳踏車,卻因曾經在某次練習時撞到老人家還有一回一頭栽進花圃裡後,從此跟腳踏車說掰掰,沒想到多年後還是有自曝其短的一天。
大一時跟一票同學參觀花蓮東華大學。原本大家打算騎車租來的機車進校園卻被擋下來,警衛說有租用腳踏車可以讓大家進校園,於是乎十幾個同學熱鬧轟轟地一人一台腳踏車,我站在自殺工具前拚命想像距離上次騎腳踏車好像已事隔六年,並想像待會自己會如何客死他校。
後來除了因不平衡跌了一兩次、加上差點又撞進花圃外,出乎意料騎地很順利,那時我頓然相信「人的潛力是可以無限開發的!」
到了日本後,由於腳踏車是騎人行道,自殺的工具這下變成還可殺人,我始終不敢輕易嘗試。善良利クン只好拋開羞恥心載著老婆使足力踩著踏板,並不時回頭問我是不是又胖了。有時若剛好警方的巡邏車經過,警察還會用擴音器對著我們廣播「自転車の二人乗りをお止め下さい!」(請不要雙人騎乘腳踏車)。當下真的很丟臉,我只好從後座下車,利クン則是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面無表情往前騎。這樣的情節已重複好幾次,老人家下一次仍然願意拋棄面子問題踩著鐵馬運載肥胖老婆,我終於了解真愛的偉大阿!

話說,我也不是真的運動零分,唯一拿手的是跑步。從小學到國、高中,每年一定會參加運動會的一百公尺及接力賽。接力賽更是永遠跑第一棒或是搶跑道的那一位,連自己都覺得跑起來很帥氣勒!
我像電影裡的阿甘(Forrest Gump),只有在跑步時才能大放光芒。來到日本後,為了證明自己並非運動弱雞沒事就拿出從前的比賽照片、獎牌開始歌頌當年的英勇。
上個月,公司加入的「外国運輸金融健康保険組合」(在日本的外商公司所集結的團體)舉行一年一度運動會,我自告奮勇參加了四人接力賽及女子五十公尺短跑,都有好成績。
來看一下
照片吧!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

當半嘲笑、半憐憫在領導人金正日荒謬到無可救藥的封閉式英雄主義洗腦下的北韓人民時,覺得自己是否龜笑鱉無尾,其實我不就正活在十公尺深的井底下的那隻大青蛙,聽日文歌、看日文電影、喝麒麟公司出的各式飲料、喀Calbee或 Glico 的零食、用象印的電鍋和熱水壺、洗Shiseido 的洗髮精、刷Lion的牙膏、看滿街跑的Toyota汽車.....??!大青蛙無非故意耍噱頭哈日,只因活在保護國產企業過甚的大和民族裡,得花時間尋找國外進口品牌的飲料和食物、砸下更多銀子去買舶來民生用品、及承擔萬一買台Renault或Peugeot汽車故障時,更換零件需比別人等待更久的風險,大青蛙只好選擇繼續躲在井裡呱呱叫,偶爾才因不習慣而試圖跳出那口井。

我與利クン並不常跑電影院,寧可選擇
TSUTAYA 租個片子回家慢慢欣賞。當然看場電影要花個一千八百大洋(以最近的匯率來算,大約550台幣,每個月都有ladys' night,就只要一千日幣),感嘆錢歹賺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很多時候則是因為電影院上演的十部片子裡平均有七、八部是日本片,而另外的兩、三部則很有可能是名不見經傳的西洋片,要不就是北美或台灣早已在三個月甚至半年前上演過的片子,打鐵不趁熱,說什麼我也不願掏出銀兩上電影院。中國大陸的社會進步狀況足足落後台灣三十年,若哪個內地知識份子膽敢站起來評論這文化差異的原因,我想我或許心有戚戚焉吧!記得當初在台灣看完「穿著惡魔的Prada」 DVD後,大概過了三四個月TSUTAYA才跟進,而我則是在那之後又過了兩個禮拜才租到片子,因為只要一到週末,架上都只剩一大排排列骨牌般的空殼子。而今年二月份在台灣上演的「P.S. I Love You」,日本這回也沒改一向慢郎中的風格,直到一兩個禮拜前才開始在電視上打廣告,但廣告的頻率沒有最近同時上演的「ホームレス中学生」(Homeless 中學生,台灣之後若上演不知會翻成什麼?)來的高,難怪問同事,根本沒什麼人知道這部讓我哭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片子。
若想看動畫電影,很抱歉!!在動畫市場早有一片天的日本恐怕大部分只能看到大日本國的動畫,因此我看不到瓦力(Wall‧E)或鼠來寶(Alvin and the Chipmunks),而未來台灣將上演的馬達加斯加2,數一數大概明年四月左右才有可能有機會看到吧!不過能提早看到宮崎駿大人今年新作「崖上的波妞」,還能向台灣朋友炫燿我會唱主題曲,像比別人都搶先拿到COACH限量包包一般得意,總算讓我暫時停止嘟噥。

日本的流行樂界看來也江戶幕府時代的鎖國政策一樣,日本歌手佔大多數比例,好像開放了太多歐美進口專輯就會破壞了整個市場平衡般,於是乎黑眼豆豆、Leona Lewis、Daniel Powter、Rihanna、John Mayer等目前紅過半邊天的歌手都被視為異教徒隔離在外,大青蛙我只能靠不時連上Billboard網站搜尋這失落的世界。
前陣子在自由が丘某家店裡竟聽到在播放十年前Coolio的"Living in the Gansta's Paradise",瞬間以為坐了時光機回到高中時代,看到拿著愛華walkman收聽ICRT的我勒!!
利クン說多年前他在英國唸書時,一說到他不認識小甜甜布蘭妮之後,英國朋友訝異至極。利クン無辜反擊說,管他布蘭妮是甜還是辣,在他號稱日不落國的家鄉真的沒有這一號人物,早安少女組的歌倒是會唱個幾句啦!
利クン總是很佩服不管哪個年代紅過的西洋歌星,我都能大致叫地出歌手名及哼個幾句成名曲。久而久之,開始懷疑到底是大部分的日本國民都是青蛙,還是我踩到地雷不幸與唯獨一位的蛙民共存?!而蛙民有時不干示弱,反咬一口那些西洋歌星應該只有在台灣紅過,所以他不知者無罪。
可笑的是,一些過氣甚至早已到蘇州賣鹹鴨蛋的歌星,如Guns N’Roses、、Oasis或Beatles的專輯幾乎張張大賣,而卡拉OK歌本裡他們的歌也總是多達一整頁。我想約翰藍濃在天有知,一定感動到痛哭流涕,並慶幸當年娶對日本老婆小野洋子吧!?

原本就不怎麼聽中文歌的我,以前至少透過電視、電台疲勞轟炸,再怎麼對中文歌興趣缺缺到了KTV仍能搶著麥克風唱。到了日本,別說中文歌,連能聽到英文歌都是天降紅雨,因此什麼歌星正紅,最近什麼歌成了國民歌曲,似乎跟你問我最近尚比亞總統大選選情或是陳雲林來台會造成什麼後果一樣一問三不知。
上回回台灣跟以前同事去錢櫃,感覺自己像電影「曼哈頓奇緣」(Enchanted)一樣穿著中世紀宮廷服裝來到未來的世界,怎麼所有的歌、所有的歌星我都不認識了,我只能點點兩年多前自己仍叱咋KTV時的常勝曲,同事們耐心聽我唱完,我想他們心裡應該不斷湧出OS,那種感覺應該就像硬拉不愛上KTV的六年前段班生,你得飽受聽他們唱已經老掉牙的「聽海」及「想和你去吹吹風」等歌曲一樣吧!我也終於能體會追不上流行歌曲的人去KTV的痛苦,除了別人陶醉唱新歌時只能像坐冷板凳般假裝也陶醉聽歌外,好不容易畫面出現自己剛剛點的老到結蜘蛛網的歌準備大展歌喉時,卻發現旁邊的朋友們開始搞小團體聊天、開始認真努力翻歌本、開始拿起手機傳簡訊,或是開始紛紛起身上廁所,最後還得以自己唱的不好聽為理由匆匆從中咖歌。(難怪日本人唱卡拉ok的基本禮貌是,當有人在唱歌時,下面的人最好不要積極翻閱歌本找下一首歌,而是等到一首歌曲結束後才開始點----看在台灣人眼裡會認為這樣很浪費時間浪費錢...)
最近好友温子突然想聽中文歌,她說她所擁有的中文CD都是五年前去台灣受訓時買的。
這下可考倒我,趕緊找KKBox網站撈出排行榜上我有聽過的歌手來download,這下總錯不了!

上次馬修問我知不知道瓦力這部動畫,我給了他一個「你在用外星話問我嗎?」的眼神後,他丟了四個字給我-----你‧好‧可‧憐。
我也覺得自己未免太像井底之蛙,不過幸好青蛙活在網路發達的21世紀,還是有機會趕上大家的!

後記1:順便告訴大家現在日本正在上演什麼電影。

 現正上映中
 週末上映
 即日將上映
後記2:當然日本也絕非完全與世隔絕,我還是能在第一時間買到Coldplay的Viva la Vida專輯,在美上映後不久看到印第安那瓊斯!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生平第一次使用免治馬桶,是多年前在美侖美奐的舅舅家。
這按個按鈕就可以享受「水濺小菊花」並外加烘乾的功能,讓當時的我有幾分的大驚小怪,幾分的羞赧,因為總覺得這般貼身至極的服務,好像被古代宮女拿著水盆兒洗擦腳一樣,渾身不自在。

日本的公司大樓、新式的住家、飯店以及餐廳之洗手間,免治馬桶非常普遍。馬桶座上或是牆上的遙控器一定都配備音姬(按下去會有像錄音帶放出來的水聲)、洗屁股、調節水量及調節馬桶蓋溫度的功能。
上洗手間,不再是直接與附滿泥巴鞋印的馬桶蓋、滿地不明黃濁噁心液體及作嘔惡臭味畫上等號。
記得某集Sex and the City中Miranda跟三姊妹抱怨她洗老公Steve的內褲上竟然有"屎跡",當時不免聯想到如果Steve有用免治馬桶,就算"嗯嗯"切地再不乾脆,一個按鈕便可以讓小菊花像天降甘露般恢復清新面貌。

「音姬」是讓我感到被"同化"最徹底的一項發明。不管是和式御手洗(註:所謂和式御手洗指的是蹲式馬桶)或洋式御手洗(註:所謂洋式御手洗指的是坐式馬桶),只要是公共廁所都會在牆上或是馬桶上附有按鈕(有的是sensor的,只要人一蹲坐下來就會開始啟動;有的是要人工按才會啟動)。
日本人總是表面光鮮亮麗的,連上個廁所都像怕別別人聽到聲音一樣,因此音姬按鈕一按,便有像泉水從山上涓涓流下的聲響,這時不管是憋了很久好不容易可暢快急促解放的尿聲,或是上大號前不聽使喚的屁聲等所有不雅的聲音全被山泉水聲覆蓋住了,上廁所的人能隨心所欲得到無比的暢快!
有時連續隔壁幾間同時播放音姬,此起彼落的山泉水聲像在多部重唱,好不忙碌,反而覺得滑稽。
有時在公司上洗手間若原本空無一人,便肆無忌憚盡情釋放,如果聽到有人拖著高跟鞋摳摳摳走進來,馬上緊張兮兮按下音姬按鈕,深怕就這麼被聽見「噓~噓~噓~」的不雅聲。
所以上個洗手間還必須豎起耳朵,隨時應付進入警備狀態。
音姬通常一次播放約25秒左右(為什麼會知道是25秒?因為某次我無聊到坐在馬桶上讀秒看音姬會唱到什麼時候),倘若之前憋尿太久,恐怕坐下馬桶那一刻有著千萬個"心有餘而力不足"感,彷彿患了自律神經失調症,儘管膀胱像乘載了幾十顆石頭般重量卻只能任憑沙漏慢慢滴,則又要一邊分心注意音姬隨時可能停止而又要再按個一兩次,甚至有時音姬唱太久又怕會被別人誤會你上大號,若在開門後正巧遇到在排隊的同事,有種跟人秘密幽會卻在飯店門口被同事逮個正著的尷尬感。

為什麼說音姬是讓我感到被"同化"最徹底的發明?因為現在習慣了進公共洗手間得按下音姬才能放心舒坦上廁所。我看我倒是與心理學家巴夫洛夫古典制約實驗中的那隻聽到鈴聲就開始分泌唾液的狗沒兩樣!

話說前幾天中午從外頭吃飯回來,離一點準時要上線接電話只剩一點點時間,於是匆忙去了趟洗手間。
要擦屁股準備起身時因為音姬還在細水長流,於是伸手按按鈕想把音姬停掉,沒想到手指頭笨拙按到隔壁免治馬桶的沖洗屁股按鈕,一時來不及反應,強力水柱朝著我已半站起來姿勢的屁股一噴,當時若再坐回去馬桶可能事小,但當水噴出來的那刻好像人的直接動作會是去閃躲,於是水噴花了整個馬桶蓋,我足足多花了一兩分鐘拉長捲軸衛生紙擦馬桶和擦屁股,回到辦公桌前時顯然已經遲到了。
忽然想到這跟我常白吃到浴室原本只是要接水洗抹布之類的卻不小心將轉紐轉錯方向,結果蓮蓬頭把我淋了莫名其妙一身濕一樣...........

後記:我家的馬桶有sensor,站起來後會自動沖水,養成了我的壞習慣。回到台灣的家常常變成上完廁所就起身拍拍屁股走了,之後就會聽到二姐大叫「妳又忘記沖水啦!!」
看來,這輩子離不開免治馬桶了....


(pic:我家洗手間,日本家庭的馬桶跟洗手台及浴室都是分開的,如廁完可以直接在馬桶上方的出水處洗手,或是出來走去洗手台洗,這點沒有台灣來的方便)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

我從來沒有覺得昆蟲是可愛或是美麗的。小孩子們喜歡的金龜子、甲蟲、蟋蟀、蝴蝶....,我看到了絕對全身發毛冒冷汗。
還記得多年前跟家人去泰國的某個蝴蝶園,裡頭全是跟手掌同等大的超大型蝴蝶,現場觀眾直呼好漂亮,還有人表演危險動作將大蝴蝶放在自己肩上喜滋滋拍照,
那時的我嚇到簡直像神佛降身的乩童在園裡跳啊叫的,黑黑的泰籍工作人員試圖說服臉色發青的我,還比著大蝴蝶用英文跟我說"She is beautiful,isn't she?"
園裡又是一陣發了狂的尖叫,我搖頭並比手勢意思叫他快把蝴蝶拿開。

也許是對昆蟲太恐懼,似乎對昆蟲的存在有十足的敏感度。舉凡菜餚裡的倒楣肥大菜蟲、爬在地上的無辜準備被踩毛毛蟲、黑暗裡探頭探腦的蟑螂,總是第一個被我發現。

話說到去年第一個在東京度過的夏天,原以為日本很乾淨不會有小強,原以為就算有小強,牠也不會搭電梯到十五樓來找我。
但驚悚的劇情就這麼產生,先是某天晚上忽然發現客廳白落地窗簾上「掛」著我最不想看到的黑色身影,我如臨大敵地「啊~」了一聲馬上整個人退到玄關的地方去,
原以為白馬王子會為我挺身說著:「別怕!我來保護妳!說!蟑螂在哪裡?」,沒想到個頭算高大的利クン竟像個娘兒們跟著「啊~」了一聲,他也退了好幾步,我看著嚇到躲在角落的利クン,
心想:「不會吧~~~~~~你也怕蟑螂喔!那我怎麼辦?」就這樣,兩個人第一次一起看到蟑螂,心裡一陣油然而生「嫁錯郎」的沮喪,腦海裡浮現的盡是以前老爸拿著拖鞋快斬小強的英勇影像。
第一次,那隻蟑螂一定心懷僥倖遇到兩位膽小鬼而表演軟骨功穿過紗窗門縫倉皇向外逃跑。
那次之後並沒有因此掉入沉悶劇情,隔了幾天的某假日兩人在陽台打掃,我不懂前些日子的小強到底在留戀些什麼,竟然還留在只有廢紙箱和資源回收桶及堆放用具的竹簍子的陽台。
小強的再度登場,顧不得禮拜六早晨隔壁鄰居也許還在睡覺,我扯著喉嚨叫到花容失色。身旁的老兄雙手彎在胸前縮著肩膀杵在角落,不時發出受到驚嚇的聲音喊著「怖いよ~」(好可怕的意思),看到這樣的他老娘開始發威:「請你像個男人好不好!趕快把牠打死啦!」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利クン拿起旁邊的掃把,小強開始一陣驚動胡亂竄了起來。
掃把被根本不敢出手打蟑螂的他拿著倒像拿塑膠玩具刀要殺人一樣,在兩三次的「岀擊」後小強跑地更快了。
「廢話.....那力道跟幫小強按摩沒兩樣,最好這樣可以把牠打死啦!」我站在一旁氣急敗壞地使喚著。再這樣下去,花三個小時跟小強玩捉迷藏都無法結束。
從小怕昆蟲的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把利クン手上的掃把搶過來,「厚~~我來打!」
接過掃把,深呼一口氣,朝著黑嘛嘛的小強猛烈攻擊,利クン竟然跑到我身後抓著我的腰跟著在後面哇哇叫。是怎樣....老鷹抓小雞嗎?我什麼時候變母雞了?
「哈達~~~~!!!」最後的一擊還自己配音效,小強肚破腸流,嚇到一身雞皮疙瘩的我手這麼一軟,掃把「啪」一聲倒地。
事後我不停向朋友、同事宣傳利クン有多沒用,而他不停向他家人廣播我有多力大無比。

今年是在東京的第二個夏天,眼看夏天要近尾聲,去年的驚悚片段早已被我們淡忘。
昨晚親手換上乾淨的床單及枕頭套,近12點時我先獨自跑去床上"試躺",正躺地陶醉時餘光一瞄看到旁邊的化妝台木框怎麼有個突出來跟化妝台幾乎同樣深咖啡色的東西。
「啊~~~~有蟑螂!!!!!!」我大叫正在刷牙的利クン,他給了我一個「妳.....妳說什麼??!妳...妳是說....蟑......蟑螂嗎?」跟去年夏天看到小強時一模一樣的惶恐表情。
這次他選的武器是捲起來的雜誌,雖然他極力自我打造英雄的形象,但光看到他的pose就知道等下不外乎是讓小強溜掉,並留下凌亂的房間而已。
也許這次的小強是去年慘死掃把下的大強之「遺親」,去年喪雙親後(p.s.去年打死一隻外,在竹簍裡發現另一隻早已一命嗚呼的小強,疑似死者的妻子)喊著「I'll be back!」於是今年復仇而來,難怪奔跑的速度疾如旋風。
躲在客廳的我聽利クン說小強跑到床底下去了。唉.....又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看看時間都12點半了,實在沒體力掀開床抓蟑螂的,只好拿著殺蟲劑瘋狂噴灑房間,而兩人把舒適的主臥房拱手讓給小強,兩夫婦委屈到隔壁的客房擠在一張小床上。

話說今天利クン下班後買了一支蒼蠅拍回來,兩人公認這是比雜誌比拖鞋更優的工具。
我拿起蒼蠅拍開始練習了起來,他還拿玩具小車子當是奔跑中的蟑螂從各個方向滑出,我便朝著玩具小車揮拍過去。
兩夫婦玩地不易樂乎,自信滿滿地準備掀床「開棺驗屍」,就算昨晚的殺蟲劑殺不死小強,這下有了蒼蠅拍也壯膽了不少。
沒想到彈簧床也扳開了,床板也移開了,就是不見小強蹤影。昨晚兩傻瓜夫婦簡直是白忙一場.......
下回小強再出現,還是沒有英雄救美這個劇情,我還是來強加練習用蒼蠅拍打蟑螂這招好了。

p.s.1.很懷念台灣賣的電蒼蠅拍,可惜日本這邊沒有。如果下次買個電蒼蠅拍來日本會不會被大家嘲笑?
p.s.2.忽然想到,兩年前還住橫濱時,爬樓梯被蟑螂嚇到就從樓梯上後空翻下來,手打破一樓的和式紙門的事情。小強的出現總是帶給我偌大的shock啊!!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

  • 這是一篇加密文章,請輸入密碼
  • 密碼提示:date
  • 請輸入密碼:

有時候也不知道在好強個什麼鬼,喜歡完成人們口中所謂「不簡單的事」,特別是挑戰所謂「男生較擅長」的事。
舉後者的例子來說,我愛研究電腦、軟體;我會組裝家具(但我不愛看著說明書組裝);我能幹粗活,搬運重物都不成問題。
另外,我還愛開車,而且是像個男人婆一樣地開車。
當然我無法路邊停車ㄌㄨ個一次就ok,也沒辦法像電影Taxi裡的Daniel一樣用幾乎是水平的方式變換車道,更不可能邊開車邊罵髒話,
但我愛耍帥用單手開車(只差沒嘴裡像包租婆一樣刁根煙);
在一排車子等待左轉時總是第一個把車頭伸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稍看沒車馬上開走(用後照鏡看到剛剛排著等轉彎的車子全都跟著我的車屁股一起轉過來真是有種莫名的爽);
遇到有車硬要插到我前面,或是在馬路中間「學習認路」以時速20km前進並不時因忽然找到目的地而來個緊急煞車;或是像劉佬佬逛大觀園一般慢慢騎著腳踏車或機車的人;或是患有「邊緣恐懼症」老不愛靠邊走的行人,我一定不會吝惜用手腕敲打方向盤中間的喇叭示警,而夜間一定閃他好幾下大燈,並從車裡賞予一個白眼(但其實對方根本看不到)。
在我身上很難找到的溫柔,當化身為駕駛人後,溫柔指數更是下滑至零,我的身體裡充滿濃厚男性荷爾蒙。
很多坐過我車子的女性朋友直喊「哇.....好恐怖!」,男性朋友卻直喊「哇.....妳好猛!」
不過,這種被男人稱讚「妳好猛」的優越感,來到日本卻黔驢技窮,方向盤一旦換到右邊,車子一旦變成靠左邊走,我再也屌不起來。
聽過太多在日本初有開車經驗的人說過「方向不一樣,好可怕!」,大鵰我開始惡人無膽了起來。
不甘願就這麼永遠輪作貴婦被人載,去年九月份台灣交通部跟日本交通署通過台日兩國人民只要憑原駕照譯本就可上路的法令後,
二話不說馬上請老爸幫我弄了下面這玩意兒。




可是,過了半年了,我卻遲遲不敢上路。
除了那句「方向不一樣,好可怕!」的話一直盤旋在我腦海以外,日本人實在不怎麼樣的開車技術是另一個讓我裹足不前的原因。
日本人出了名的禮貌,在馬路上也處處可見,但這對我來說,卻是一大夢靨。
他們謹慎小心、像個娘兒們般開車,速度通常不會很快,遇到要排隊轉彎時,大家總是要等到完全對向直行車已經一台都不剩時才會緩緩開始轉彎,害得排在後面的車子
可能因此要多等一兩個紅燈。
如果前面有某車主患了「暫時遲緩症」而忽然停在馬路正中間,幾乎沒有人會「叭」他而乖乖在後面等前面那位車主醒來。
而說到技術差,真的常常有人在高速公路上以時速60km前進;支線道的車子常常像在逛自家後院一樣不管主線道車子的存在就這麼白目衝出來;
不時可看到冷不防在前千分之一秒才打方向燈或甚至沒打方向燈就換車道.....
其實這些情況在台灣也是有,但不知為何同樣的病,日本這兒顯然症狀嚴重了些,讓我這明明生在大家公認交通狀況最可怕的台北人嚇到常想回行天宮收驚?!
馬路上還有一些自殺客,車上會掛著「初心者」(しょしんしゃ)與「高齢者」(こうれいしゃ)的牌子。
初心者是剛開始駕駛,一年內的初學者都有義務掛這牌子(當然也有許多人不掛),

(pic:初心者標誌)



而高齡者如果資料無誤的話,應該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就該掛這牌子。日本的高齡駕駛非常多,可能與日本老人都很健康有關係,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反應真的有稍差了些。

(pic:高齡者標誌)


下次若見到這兩種牌子的車子記得閃遠點啊~

不過,日本的公車跟計程車彷彿是台灣公車或小黃司機附身,不管後面車子死活地在慢、快車道間靈活穿梭的景象,讓人忘卻自己並非在台北。

話說這次去軽井沢,利用沒什麼車子的地方我鼓起勇氣坐上駕駛座,想克服所有心理障礙找回「大鵰」的精神,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先是轉彎時角度切地很不順,再是要打方向燈卻老弄成雨刷刷來刷去的,我像個沒開過車的人,比那些路上的自殺客還要恐怖萬分。
我拿著台灣駕照翻譯本,感覺像大學生老抱著厚厚的原文書在校園走來走去卻沒認真翻過幾次一樣。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在日本,雖然能夠入境隨俗地跟著大家大啖生冷生魚片,「咻~咻~咻」地完全不顧淑女形象大聲吃著鹹不隆咚拉麵,或是喀一份沒有溫度的超市販賣的冷便當,
但說到吃不到多樣的水果,每天簡直都像是在被處以拔舌頭、掐指甲或挖眼睛的極刑,當腦海流過那段飯後老媽從廚房捧出一大盤水果拚盤的記憶,總是開始悔恨當年怎麼沒有多吃幾根香蕉、幾個芭樂、幾片鳳梨、幾顆蓮霧!!?

日本算是半個寒帶國家吧!當然寒帶國家有寒帶國家好吃的水果,但如此一來,我頂多只能在蘋果、葡萄柚、梨子、水蜜桃這幾種水果裡作排列組合,而當季節不對時,還要扣掉後兩種,結果只能對著超市裡那排「貴桑桑」水果區的一顆七千塊日幣的哈蜜瓜、一串三千塊日幣的綠葡萄、一小塑膠盒七百塊日幣的草莓、「一片」兩百塊日幣的西瓜、「一顆」兩百多塊日幣的檸檬乾瞪眼,就算價標上少了一個零我都還驚呼不可思議。
我感嘆著自己身在平民世界沒有金牙齒的好命,但也同時納悶到底是哪些好命鬼成天吃這些貴的很沒有道理的水果?
日本種不出楊桃、鳳梨、香蕉、芒果、荔枝、蓮霧、芭樂、李子、百香果、柳丁等等水果,就算有,也只有某些特定地方的物產,但是由於量少加上人工成本高,
想要像台灣夜市那樣便宜切一盤水果拚盤,作白日夢也許比較快。
難怪宣稱不吃水果的畠山さん,永遠還是會對當初在師大夜市買的一袋蓮霧念念不忘,而利クン也總回想起永康街冰館的黃澄芒果冰不禁嘖嘖流口水。
去過台灣的日本同事也都無法抵擋吃中式桌菜最後一定是一大盤水果的魅力。

我最愛吃的水果是荔枝,偏偏荔枝只有夏天才有,害我其他月份總只以喀盛香珍荔枝小椰果來解饞。
這下可好,日本根本不可能有荔枝,除非到最高檔的超市花個冤枉錢買下皮黑黑果實小小的台灣劣質進口荔枝。
又到了夏天,前陣子跟台灣的媽媽吵著要吃荔枝,媽媽還特地到郵局問了是否能寄水果到日本,可惜得到的答案都很讓人失望。
就在不甘願跟無緣的荔枝說掰掰時,公司同事告訴我下面這個網站
http://www.taiwan-bussankan.com/index.html
剛好公司跟台灣物產館有合約,可用更便宜的價錢買到台灣進口的芒果、荔枝、木瓜等水果。
訂單才這麼傳去給台灣物產館,沒想到都還沒付錢,這兩天荔枝竟送到家來了。
看了箱子上寫的是我的名字,管他付錢沒,馬上粗魯地將箱子打開,頓時一道熟悉的荔枝香氣在我家餐廳不可思議地散開來。
「Wow~~~~~」我大叫。
四公斤、鮮紅色圓滾滾已去掉樹枝的荔枝,馬上剝皮試吃幾顆。
雖然不是每顆品質都挺甜,但偶爾剝到幾顆又肥又大又白的,我臉上泛著無限的幸福。

荔枝王國,台灣萬歲!

(pic: 四公斤的荔枝以員工價買3200日幣,大約九百塊台幣。思鄉的代價可真大阿~~)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

對我來說,日本擁有文字很複雜的文化,漫天飛舞著大和民族的平仮名、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漢字、及代表著外來語的片仮名等符號。
其中,原本日本所沒有的萬事萬物,都歸為外來語而以片仮名來表示,但近年來片仮名的字彙量卻有越來越多的趨勢,有些日文裡本來就有的文字,
受到西方文化影響而人們漸漸偏向借字而將原本是英文、西班牙文、義大利文、法文、甚至是中文的字彙,全用片仮名來原音重現,大量運用在日常生活中。
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無端讓日文的外來語字典是每年翻新。
用片仮名唸出來的字,有時刻意地很刁鑽拗口,感覺無比做作,有時卻覺得似乎借西洋字來補日文字的不足,可使人與人之間的語言變得更巧妙生動且有"原汁原味"的真實感。
但話說回來,卻苦了我們這些原本就是半調子的外來者,兩年前曾說過希望有20G的腦容量,兩年後的我,在片仮名的苦毒下,深覺就算有200G的腦容量仍顯不足!

學過日文的人應該都知道,片仮名簡直是狡猾的狠角色,方方正正看似簡單的符號,卻怎麼也不人性化,永遠無法像看到平仮名後能千分之一秒馬上辨別那個字唸ma(マ),
這個字唸ha(ハ)。我到現在還常常弄混o(オ)和ho(ホ)勒!
充滿片仮名的日本,真讓我頭痛不已。
頭痛的不只淪為文盲,還有好端端地被那些用片仮名唸出的日文腔外來語給疲勞轟炸,頓時搞不清楚是自己的日文不好,還是英文不好,還是聽跟說都要重新經過訓練?!

如果你到義大利餐廳,先要背好グラタン(Gratin,所謂的焗烤,日文唸成「古拉湯」)、カルボナーラ(Carbonara,所謂的奶油義大利麵,日文唸成「卡嚕崩那喇」)、
ボンゴレ(Vongole,所謂的白酒蛤利麵,日文唸成「崩勾勒」)、或是ペペロンチーノ(Peperoncino,所謂的培根義大利麵,日文唸成「陪陪隆契ㄋㄛv」)等最基本的料理,
否則你可得保佑待會攤開來的menu最好是都有附上鮮豔照片供你看圖說故事。
如果到了韓式料理店,先不弄清楚ビビンバ(石鍋拌飯,日文唸成「比並把」);到泰式料理店,先不弄明白トムヤムプー(泰式酸辣海鮮湯,日文唸成「頭母呀母普」),恐怕亂點菜單上的東西,得冒險別點到辣到難以下嚥的料理。
記得剛來日本時,總是膽小只挑台灣同樣也有的店,於是想喝咖啡時,腦袋第一個想到Starbucks。
「反正以前常喝Starbucks,總錯不了吧!」我把Starbucks當自家廚房,在毫無防備下走進店裡。
站在櫃檯前的那一刻,整個人彷彿來到外星球,看板上寫的全是如火星文般"露露長"(台語)的片仮名,雖然旁邊也寫著一排只有螞蟻才看得到的密密麻麻英文名,
書到用時方恨少,最好是我知道"Java Chip Frappuccino"或是"Caramel Macchiato"這些臭腳裹長布的英文單字啦!
店員是第二次問我要點什麼了,我心一急,選了板子上最短的單字,「麻煩給我冰拿鐵(アイス ラテ)」,我像極了到便利商店偷買香菸的高中生,用發抖的聲音點了生平第一次在日本買的咖啡。
見鬼!這是我第一次在Starbucks點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咖啡了,早知道就拿著150元硬幣去投滿街都有的販賣機,不僅沒有人催我,而且至少販賣機裡擺著一排"活model"讓我選擇。
那天回到家,憤憤不已馬上上網查出我最愛的焦糖瑪奇朵還有焦糖可可碎片星冰樂的日文,拿出筆記在手冊裡,大聲唸著「キャラメル マキアート」(咖拉妹魯馬ㄎ一阿斗)及「ジャバ チップ フラペチーノ」(加八七普夫喇陪企娜)好幾回。總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學日文還是在學西班牙還是義大利文。
真是的....唸書都沒這麼認真過......$_@+(*

翻開最新時尚雜誌,眼前又塞進一堆片仮名,我一個個對照圖片及旁邊的小字解說,才知道今年流行的雪紡紗上衣叫做シフォントップ(chiffon top,日文唸成「喜轟偷普」),
還有七分袖衣服叫做チュニック(tunic,日文唸成「屈屋你苦」)。
化妝品專櫃裡,我就算成功把ビューティーマックスチーク(Beauty max cheek,日文唸成「比屋踢罵苦死企苦」)或是ホワイトニング(Whitening,日文唸成「吼歪頭寧古」)唸出來,
因為根本是日式英文,所以常常還是一頭霧水。
偏偏跟時尚有關的地方,好像就是要洋腔洋調的才夠fashion,所以百貨公司的樓層簡介幾乎全寫成英文直翻成日文的片仮名,化妝品樓層叫做コスメティック(Cosmetic,日文唸成「口死ㄇㄟ體苦死」),男裝部叫做メンズグッズ(Men's goods,日文唸成「men子固子」)。
難怪有一天小丸子把水果講フルーツ(fruits,日文唸成「虎路此」)而非日文原本就有的「果物」(くだもの),小丸子的爸爸阿弘直誇她很厲害。
這種現象就像,剛進店裡地上舖的小地毯上若寫"Welcome",絕對比中文字的「歡迎光臨」四個大字來得有格調吧!

當年大家取笑中國大陸將"Top Gun"這部片名翻成「好大一支槍」,另一種西洋片取名的幽默感,似乎在日本表露無遺。
以前的日本比較傾向台灣翻譯片名的方式,考慮原英文片名意義及劇情,而有「金髮尤物」或是「致命武器」等片名的產生。
近年來日本卻慢慢導向將原英文片名,用同樣的唸法卻以片仮名發音直接命名,若沒有先對那些原英文片名有深刻的印象,絕對不知道到底是在講哪一部片。
簡單來說,把Johnny Depp(強尼戴普)用片仮名寫成ジョニーデップ,日文唸成「糾尼ㄉㄟ\普」,我一定可以猜對個八九成,
但要是把知名影集"逃獄風雲"的英文片名直接寫成プリズンブレイク,日文唸成「普哩尊補累苦」;或是"國家寶藏"直接寫成ナショナル・トレジャー,日文唸成「哪兇拿嚕頭勒夾」,若不曉得原英文片名分別是"Prison Break"及"National Treasure"的話,這跟在大陸看到指標寫"Xesuo",外國人一定不知道那個是「廁所」的意思沒有兩樣。
順便一提的是,日本的CD店的西洋樂專輯不管專輯名稱或歌手名全部都翻成片仮名,一眼望去全是日文字,而架上CD的陳列順序是以あいうえお(阿伊屋ㄟ喔)而非英文字母排列,所以一旦到了CD店找CD,有種回到大學時代總是要歪著頭在圖書館裡尋找書架上橫著看上去才看得懂的原文書名的感覺。
一時間我覺得眼前飛舞的片仮名搞得我眼睛好痛,花了比平常多八倍的時間找到想要的CD,頓時不知該是感動流淚還是長嘆口氣?!
我想在日本的外國人一定無法在這兒買CD吧!因為就算CD封面上有寫英文,但當把要找的CD從琳瑯滿目的架上搜出來,根本是mission impossible!
利クン說,當年他從英國唸書回到日本後,一時無法適應日本的CD店,大喊太荒謬了。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來アルゼンチン(Argentine,日文唸成「阿嚕贈清」)是指阿根廷!!兩年前到嫁到日本時正在舉行世界盃足球賽,看著電視裡那個滿強大的隊伍寫著アルゼンチン,由於也不認識阿根廷的國旗,一直以為是哪個非洲還是東歐的如黑馬般的實力的小國家勒!
我的媽....當初到底是誰第一個把這單字翻成日文的?我嚴重懷疑他聽力是否有問題,竟然可以把Argentine唸成「阿嚕贈清」!!
不過這只是冰山一角,還有太多類似的單字讓我查完字典後好幾次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知道常取笑日本人英文"R"和"F"等的發音很爛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也承認很不喜歡日文裡有這麼多洋腔洋調的外來語單字,但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其實在許多方面懂的英文字彙比台灣人多。
或許日本人在一開始接觸某個外來語單字時因為是用片仮名翻成日文單字而並沒有像多背一個英文單字一樣的痛苦吧!
所有日本沒有的動植物名,以及疾病名稱,日本全用片仮名,所以日本人懂海獺的愛奴族語叫做ラッコ(rakko,日文唸成「拉口」),
戀女童情節叫做ロリータ‐コンプレックス(Lolita Complex,日文唸成「簍哩他空普類苦死」,簡稱「簍哩空」)
我想這個叫外文系的學生都還不見得講得出來哩!

不過,真的覺得日本人的英文不該再用片仮名來發音了,否則英文只會像以前那些不愛背英文的台灣學生總用ㄅㄆㄇㄈ拚音來記單字一樣。
最後把日本航空旅遊界都要用到的英文字母說明(透過電話裡講ABCD時有可能聽不清楚而要用單字來加以說明,以免聽錯),在這列下來。
(以前英文老師都會教:A as in Apple, B as in Bar....諸如此類的,日本也有日文版本的勒!)
老實說,我第一次聽到時,笑了好久........
A-Able,ㄟ補魯/B-Backer,杯卡/C-Charlie,掐理/D-Dog,豆古/E-Easy,伊幾/F-Fox,否苦死/G-George,就幾
H-How,號/I-Item,愛藤母/J-Jack,架苦/L-Love,辣卜/M-Mick,賣苦/N-Nancy,囔喜/O-Over,噢把
P-Peter,批塔/Q-Queen,苦印/R-Roger,摟甲/S-Sugar,咻ga/T-Tiger,胎ga/U-Uncle,ㄤ苦魯/V-Victory,逼苦頭李
W-Wiskey,屋一死ki/X-Xray,ㄟ苦死累/Y-York,又苦/Z-Zebra,ㄗㄟ捕喇

越誇張的唸法越正確!
有聽沒有懂,對吧?!



gloria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

1 2345